“我不知道你还会俄语。”
“只会一点皮毛。我母亲会多少,我就会多少。”
“听上去很棒。”
流浪的附加品罢了。“谢谢。”
最后我还是没能推掉自习活动,但莉莉把它安排在了礼拜五晚上,这是个可以接受的时间,因为自习结束之后,我和莉莉会一直在一起,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都在塔楼上,斯内普没机会再找我麻烦。
也许是那天在莉莉面前唱过俄语民歌,我开始重新对这片自己从未涉及过的土地感兴趣,等回去之后,我能想办法找一点和南斯拉夫有关的书。
我不得不对自己承认的是,我对书本的沉迷,至少有一部分是因为想要逃避对生活的迷茫。
名义上,我的父亲是苏联人,我的母亲是阿尔巴尼亚人,然而我既没有去过苏联也没有去过阿尔巴尼亚,这具躯体在德国长到四岁然后被移栽到英国,一场接着一场的流浪。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我也不是这个时代的原住民,我的灵魂出生在遥远的近三十年后,我最开始所认知的世界里也从来都没有巫师和魔法。犹太人回不到他们的圣城,我也不会回到我的。我对生活的态度,始终拖沓而游离,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我把莉莉送给我的小镜子从口袋里拿出来。
科洛弗·帕利,斯拉夫人与伊利里亚人的混血,来自母亲的高颅骨,来自父亲的金发和窄圆脸,大而略微上挑的蓝眼睛,事不关己的高鼻梁,戏谑而少语的薄嘴唇。
如果我抛开这个躯体,那么我又是谁呢,我又即将去往哪里呢。
然后我在镜子里发现了另一张大脸,吓得手一滑,镜子差点掉到地上。
西里斯·布莱克兴冲冲地绕到我面前。“你在干什么?”又低下头端详我手里的镜子,“这是麻瓜的镜子吗?”
我对小男孩的喜怒无常感到费解。他上次那副样子大有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现在又感觉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然呢?布莱克,它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我看他想玩,就把它递了过去。他毫不犹豫地接过,翻来翻去地观察,还用它来反射太阳光,在霍格沃茨棕黑色的墙上投出一个淡黄的圆形。
我看他玩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出声提醒:“当心点,打碎了镜子要倒七年大霉。”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真的吗?”
“没理由骗你,”我扫了一眼他握住镜子的手,“你想试试?”
他从开心地把玩变成小心翼翼地把玩,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把它还给我。
我把镜子收进口袋里。“这面镜子我没办法送给你,它是莉莉给我的礼物。”
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弄一面给你”,但被他的问题给打断了:“为什么伊万斯要送给你镜子?”
我愣了愣。“……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重要,布莱克。”
他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为什么你接受了她的礼物?”
“这是一份可爱的礼物,布莱克,”我试着对他解释,“一面小镜子,你看,它可以随身携带,还挺有用的。”
不像禁林里抓来的大蜥蜴。
他若有所思。
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春天留下几丝稍纵即逝的阳光,缓和了冬天带来的阴郁。
也许是晴天让我放松,我突然有点起了玩心,转而告诉他。“我可以不用魔杖就变出一团火,”想了想,出于严谨又补充道,“也不用火柴或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