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摩金夫人也会抱怨巴黎肮脏的路面和横冲直撞的汽车,但她对这里还是相当喜欢。逛街采购的时候,摩金夫人不负期望地买了许多麻瓜的服装,“都要带回去,我要用来改良巫师袍的款式”,她是这么说的,把上百来件织物全数塞进了无限延伸的深米色小皮箱里。
我穿着摩金夫人给我买的及膝裙,头上戴了一顶插了两朵白玫瑰的纱帽,而她给自己新买了不同款式的套裙和高跟皮鞋,和任何游客一样,在巴黎到处闲逛。街上什么人都有,深蜜色皮肤的北非女人披着大头巾坐在街头给人算命;举着拐杖西装笔挺的英国男士执意在咖啡馆里喝茶,身边穿着条纹衫的巴黎女郎涂满蔻丹的手里夹着细长的女士烟;胡子拉碴的意大利人开了街边小馆,现烤披萨的罗勒叶和番茄的香味会从中午持续飘散至凌晨。
次日,我们离开巴黎,向东行,简短地去了一趟西柏林,打算看一圈就回来。
也许是因为碰上阴雨天,整个西柏林都是灰扑扑的,我按照记忆去了以前住的那条街,以前老鼠猖獗的小破楼被一个葡萄牙富商买了下来,整栋楼改装成了怀旧风格的饭店。
我指了指四楼西北侧的一个小方窗,告诉摩金夫人那里是我出生的地方。以前住在楼下的另外两个阿尔巴尼亚人依旧在附近的街区出没,我怀疑是在附近的哪里又租了房子,还有了另外一个孩子,也许认出了我是谁,也许没有,他们一家人隔着仓促而过的人群和我对视一眼就别开目光,夹着刚刚买好的奶酪转身离去。
观瞻无用,凭吊无用,我们在西柏林简单得晃了一圈就又回到了巴黎。
在一间卖明信片的小亭子里,我挑了好几张,一张给莉莉,一张给阿方索,一张给潘多拉,最后还是又选了一张给布莱克。用桌子上的圆珠笔给莉莉、阿方索以及潘多拉都写了好长一段问候的话,但对着布莱克的那一张却很难决定到底该写什么。想了一会儿还是写了一句最常见的“假期快乐”,然后换了一行写道“来自巴黎的问候”,又在右下角签了名字写上日期。
摩金夫人带着我去巴黎的魔法世界找邮局,把信寄了出去,穿过街心的一个青铜雕像便是了。然后摩金夫人又去了法国的巫师长袍店,照例又是一通采购。我在巴黎的巫师大道上来回乱逛,买了不少小瓶装的香氛魔药又去给摩金夫人选适合她的唇膏。
当我们短暂停留于st-germain des prés站附近的双叟咖啡馆时,一只猫头鹰飞了过来,把信送到了我的手上。
“科洛弗,看来你的朋友给你回信了。”摩金夫人笑着搅拌咖啡。
我瞥了一眼信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我花了一段时间考虑这里面放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在麻瓜世界打开,又对着光观察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拆开。
只是一封很正常的信而已,语句凌乱,字迹潦草,写了满满一大张。通篇流水账的主题,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总结下来就是两句话,第一句叫“我暑假被关在家里好无聊”,第二句叫做“我恨我家”。
“是小男孩么?”摩金夫人比我还激动。
“啊,嗯,是的。”确实是小男孩。我把信折了塞回去。
她继续问。“你现在要给他回信吗?”
“回去再说吧?”我喝了一口加了冰的橙汁,托着脸颊围观路边的花店,“在这里寄信太麻烦了。”
原来摩金夫人或多或少有些担心,东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