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本叹了口气,少见地露出了有些烦恼的表情:“说是一清二楚,但其中究竟如何,只怕唯有那两位当事人才清楚。”
听到杉本发出这样的慨叹,森鸥外也不由得沉思了片刻。
片刻后,他审慎地开口说道:“赤司财团和浅川财团,都在横滨有不少生意。如今这位浅川家颇有势力的小姐回来,不知会对横滨的格局产生怎样的影响。”
众所周知,虽然那位赤司家的少爷出身显赫,但浅川家的小姐和他也称得上门当户对,又是十几岁便崭露头角的商业奇才,因此也是毫不逊色。
两人当年结婚的消息也是轰动一时,被看作浅川财团和赤司财团的强强联合,两人也曾一度伉俪情深,但终究是少年夫妻,又都是天之骄子,捱过多年后,终究因为无子,加上商业和生活上的理念的分歧而彼此不和,最终分道扬镳。
这本来该是泼天的八卦,却因为双方背后强大的势力,竟没有任何媒体报道此事。这两人虽未离婚,但默契仍在,对这件事都不约而同选择了低调处理。
只是,这些年来,两人一个在中东地区专心经营自己的奢侈品行业,另一个在日本国内带着庞大的财团潜心发展,野望海外;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这婚姻在外人看来也是名存实亡了。
杉本轻轻靠在座椅的后背,摇了摇头:“这谁都不好说…正如森先生所知,这次的宴会便是给这位传说中的浅川小姐接风洗尘。”
“听说这次浅川小姐归国,赤司少爷连面都没露?”森鸥外挑了挑眉。
“那又如何?”杉本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这两人的婚姻,早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来,就算分居两地,可赤司财团和浅川财团之间背后的关系早已不同当年。当年赤司家独占高档奢侈品行业,浅川家则主力放在物流和商品营运,但你看现在,彼此的生意纵横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都不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了,而是在商场浸淫多年的大鳄,怎么会犯这种基本的错误?”
闻言,森鸥外也不由得静默片刻,最后,他微微仰头,少见地对此发表了几句感叹。
“我还为在政府工作时,听说过这两位年少英才,当年也曾有幸目睹过一次。”
“噢?”杉本微微提起了兴趣:“愿闻其详。”
“…这可是我私人的故事,杉本小姐不得拿出些诚意来吗?”森鸥外忽然回过神来,笑道。
杉本望月莞尔一笑:“那两位私生活都十分干净,又鲜少在公众之前露面,想来森先生口中的并非什么惊天的秘密,难道还要拿乔不成?”
“真是的,杉本小姐果真是寸步不让。”森鸥外摇了摇头,轻笑道:“说说也罢,就当给杉本小姐的这次任务的额外报酬了……当年某日在横滨车站看见过一次,那两位也许是过来看生意,新婚燕尔,想来是不打算引起轰动,微服出门,打扮十分普通,但仍是被我认了出来。那日下午忽然天降小雨,车站内挡雨的塑料顶面积有限,不一会儿每个底下便堆满了人。”
“哦?看来不是秘密,而是佳话了。”
“的确,那位赤司少爷之前是运动员出身,自然是跑在前面,眼疾手快抢了个位置,却只容得下一人。他回头却是把浅川小姐塞了进去,自己站在她旁边,淋着雨等车。浅川小姐站在底下,却比淋雨的更焦急,思索片刻便脱下自己外套,踮起脚尖,展开铺在他头顶替他遮挡,虽说杯水车薪,但想到两人身份,可见其中深情。”
杉本似乎略有动容,却微微偏过脸去,只是轻声道。
“鹣鲽情深,却终究抵不过理想和道路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