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原伽罗捂着刚长出来的左手,光溜溜的,摸下去可以直接摸到骨头。五颗指甲也都长好了,然而身体里还残留着那股刺痛感。
她也分不清是身体的记忆还是脑子的记忆。
摊开手心,是干净的。
橘发小矮子掏出手绢,一脸不耐烦地帮她擦干净了,细细地、轻轻地擦干净了。
脚下的电梯在不断上升,失血过多的脑子里冒出一股晕眩感。
玻璃窗外,繁华的商业街在慢慢变远、变小。不死原伽罗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一片苍茫的蔚蓝色,其中点缀着无数小小的船只。
叮铃。
玻璃窗陷进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停顿的地板晃得不死原伽罗脑子一疼,脑子里仿佛有一根线突然被扯紧了一般,疼得她脚下虚浮。
然后,一只温暖的手帮她抚平了那根线。
中原中也按住红色的脑袋,把她往怀里一带。嗅了嗅鼻子,血腥味有点重。
按捺住想收回手的冲动,中原中也单手环住她的腰抱起她走出电梯。
“一会见到boss放尊敬点。”
怀里的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昏暗的房间。
只有华贵厚重的实木办公桌一侧有着淡淡的黄色灯光,脚下是一整块精美的丝绸地毯,被光线隐约照耀到的地方无一不显示出港黑的财大气粗。
比安德瓦的事务所还要豪华。
不死原伽罗不由得感叹一声,轻轻推开腰上的手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有一种新奇的触感,软软的。
办公桌后显示出一个男人的身子,双手交织着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那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胸口处,系着一条深紫色的领带。外面穿着一件黑风衣,肩膀处披了一条深红色的长围脖。
眉眼轻轻弯着,看起来十分儒雅随和。
好熟悉啊,不死原伽罗不自觉歪了歪头,她肯定在哪里见过。
突然,她猛地睁大了眼。
“大叔?!”
刚说完,后脑勺被拍了一巴掌,不死原伽罗不由得往前踉跄了几步。
“小鬼,放尊重点。”
“大叔,你真的是boss啊?”
“不然小伽罗以为我是谁?”
“一号的生理医生兼心理医生。”
森鸥外被噎了一下,轻巧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不能和不死原伽罗犟,她会把自己的智商拉到和她一个水平,然后用无比丰富的经验战胜自己。
“伽罗,你愿意加入港口黑手党吗?”
左侧,一面墙壁的铁闸依次上升,透进落地玻璃窗的阳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森鸥外看到炎发灼眼的女孩低头揪着洗得发白的衣裳,踩在红色地毯上的脚趾圆滑白嫩,可爱地蜷了蜷。
不死原伽罗看向窗外,这里是横滨的最高处,她可以俯瞰尽整个繁华的横滨。
匆忙的港口,繁华的商业街,以及远处像破补丁一样的贫民窟,那是自己来的地方。
低下头,新长出来的左手光滑细嫩,和以前一模一样。经过135天逃生拾荒的右手粗糙干裂,是贫民窟的孩子应该有的一双手。
不死原伽罗闭上眼睛,心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记忆里的房子宽敞明亮,她坐在爸爸的怀里,听着妈妈哼哼的讲着童话故事。即使是晚上也亮着小夜灯的房间,干旱的夏季也流着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