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鸡蛋被煎糊了,咖啡也冲得太稀。我把成袋的面包撕成一条一条的,沾着咖啡吃。因为要喂奶,我对□□的摄入量进行了严格控制,但昨晚实在没睡好,便忍不住冲了一包速溶咖啡。
宝宝在床上兀自扑腾,我对此习以为常,等我把碗筷端到厨房再折返出来时,惊讶地看见他正稳稳地站立在婴儿床上,两只胳膊举过头顶,呜呜叫着,像是在欢呼。
就在我离开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站了起来!
我居然错过了目睹宝宝第一次站起来的全过程!
我自责地拍着脑袋,我期待这一刻很久了,我真应该把他早熟的因素考虑进去。
宝宝这时忽然口齿清晰地叫了一声“妈妈”。
没错,是妈妈。
虽然以前他也含糊地发出过类似的音调,但这次吐字十分清楚,是字正腔圆的一声“妈妈”。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然而我的激动只持续了两秒钟,宝宝紧接着又同样清晰地吐出了“叔叔”这个词。
“不对哦,和妈妈对应的是爸爸,不是叔叔哦。”我笑着纠正,忽然僵住了嘴角。
是啊,我一直都没和他说过“爸爸”这个词,倒是“吉恩叔叔”、“赤井叔叔”这样的称呼满天飞,他当然不知道有“爸爸”了。
那个应该是他一生中关系最亲密的男人。
我看着他皱巴巴的笑脸,忽然感到十分愧疚。
是我剥夺了他与父亲相认的权利。我因为自己的别扭心理,因为自己遭受的不公平而单方面杜绝了他与父亲相认的机会,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安室未必是个好情人,但他绝对会是个好父亲。他从后面搂着我,双手抚摸我肚子时真挚的感情流露我至今记忆犹新,他会喜欢这个孩子的,我有权利让他知道他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孩子。
我在宝宝的脸颊上亲了两口,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着说:“宝宝真乖,一会儿妈妈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你很重要的亲人,要好好表现哦。”
宝宝再一次晃动起两只小拳头,笑得整个肉嘟嘟的脸上只能看清楚一张嘴。
他小时候也这么像肉团子吗?真无法想象。
我掏出手机,犹豫了一小会儿,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安室的电话。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联系我?”电话刚一接通,我都还没开口,安室就哼着鼻子挖苦道。
明明我是新换的号码,他居然就已经查到了,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可怕。
“……”我竟不知道如何应答。
他好像也不介意我是否开口,他此刻正在吐槽的兴头上:“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像土拨鼠一样,一个洞一个洞地躲呢。怎么不缩在壳里了?被你的守护者们抛弃了?”
他尖酸地说。一会儿把我比喻成土拨鼠,一会又是乌龟,反正我在他眼里就是这类胆小又爱逃避的弱者,虽然我十分生气,但又暗暗觉得他的比喻很贴切,无可否认。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无视他的刻薄,努力让自己听上去平静而自若:“你今天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什么事?”他的语气忽然深沉了起来。
“你、你别管了,总而言之你一定要过来,是很重要的事。”
“哼。在哪里,几点?”他居然爽快地答应了。怎么感觉他令有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