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沉默。虽然只持续了几秒钟,在我看来却很漫长。
“告诉我地址。”
我急忙把背得烂熟的地址告诉他,还怕他会找错,想把地址定位发给他。
“用不着。我尽快,十几分钟就能到。”说完,挂断了电话。
明明被老天眷顾了,获得了救活他的希望,可我的胸口为什么反倒郁堵起来?
不到二十分钟,我就看见吉恩出现在了医院门口,他有些风尘仆仆的,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而且他一条胳膊居然绑着石膏。
原来他刚刚负过伤,怪不得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羸弱,脸色也很憔悴。
可我依旧需要他的血,需要他救安室的性命。就算他负了伤,我也只能很自私地要求他继续献血——
我简直没脸直视他了。
他走到我跟前,眼神淡漠。
我努力抬起眼睛,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安静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移开目光,对后在一旁的医生护士说:
“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开始吧。”
在抽血的过程中,我候在门外。我听见护士在里面很惊讶地说:“先生,你刚刚负伤,已经失了很多血,再献血很危险啊!”
我往门后使劲躲去,不想再听见他们的对话,心里一阵发虚。
“无所谓,我的体质很好,你放心。”吉恩满不在乎地说。
“这个有很大的风险呀!我还是和那位小姐好好商量一下吧。”
“不用找她,我自己就能决定,快开始吧,救人要紧。”吉恩有些不耐烦。
“可是必须先签一份同意书,万一发生意外——”
然后里面没了动静,一分钟后:
“我自己签字就行了吧?”
“不行,那位小姐也要同时签字!”护士小姐坚持道,并脖子一扭朝门外喊:
“夏目小姐,麻烦你进来一下,需要你也签字。”
我极不情愿地推开虚掩的房门,迈了进去。
吉恩无奈地仰面躺在病床上,没打石膏的那只胳膊裸露着,抽血的工具都已经摆好了。
我看见,他隐隐露出的胸口部位也有刚愈合的伤痕。
“夏目小姐,这位先生在半个月内也出现过失血情况,所以本次献血极可能出现无法预料的情况,一旦发生意外,需要你们自己负责,可以吗?”
我翕动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