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你无恙,真是太好了。”北辰元凰道:“你们再隐藏一段时日,待吾即位之后,便会撤销对你们之通缉。”
元凰……
见楚华容面带犹豫,北辰元凰一愣,随后无奈一叹:“楚府之事,吾很抱歉。”
“太子……”
挚友相待以诚,使得楚华容心内愤懑稍减,但心中信念却让她有些坚持;在义理与人情之间,楚华容顿时哑口,进退两难。
“华容。”依照北辰元凰之见识,自是看出了楚华容之为难,再联想到近几日北隅皇城之内的传闻,北辰元凰面上虽是不动声色,但心中对楚华容之来意已明。
“但说无妨,你一向爽直,难道就因为恢复女儿身,连作风也转为女儿态了吗?”北辰元凰轻笑着打趣,在场之人却无一人笑得出。反倒气氛愈发的凝重了。
“那草臣,就直言了,详情如此。”随后,楚华容便将自己如何暗中调查,救下弄三平,又如何面对北辰胤之围杀,直到卧江子点拨相救,给出藏有先皇血液的琥珀。一旁弄三平也自其中添补一些楚华容未曾了解到之处,使得一切的一切愈发的真实。
自始至终,北辰元凰皆坐在桌子旁,原本合拢的檀木黑扇已张开,遮掩了大半的面孔,烛光拖曳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北辰元凰的面目无悲无喜,像是在听着一个和自己全然无关的故事。
直到楚华容讲完,北辰元凰方才重新抬起头:“华容,你我自幼一起长大,亲若手足。你可知,你现在指控的不仅是吾,更包括现今的北辰太后和北隅三皇爷?你要吾如何是好?”
“元凰……抱歉,无论如何你吾情谊不改,但真相不该被埋没。”楚华容无奈的取出琥珀,一声慨叹。
“华容,你可知,你所说的话抹灭的的不只是一个人的善恶和人格?”一旁渡江修冷声道,看向楚华容的目光也多出几分不满,至于看向弄三平时,更是只剩赤裸裸的杀意了,“此人来历不明,所说之事更是无凭无据,焉可轻信?!”
“你!”弄三平见渡江修怀疑自身人品,自是愤怒,但观渡江修一脸的杀气,后续想说的话却是卡在了喉咙中,不敢再多言半句。
“弄三平无需以自身性命为注,冒此大不韪。”楚华容说道:“而且三王爷之举动,相较其它,异状太多……”
“站在皇室的立场,杜绝臆测乃是必然,华容,你不该以此为猜测。”渡江修打断楚华容道。
“那便一试如何?!”楚华容重新看向北辰元凰,躬身行礼:“今日冒犯,楚华容愿舍命,但事关皇城之内的暗潮,甚至可能早已造成无数牺牲,此事之后,草臣愿以死谢罪……”
“如此吗?”
北辰元凰久久未言,看着昔日挚友,回想起昔日洛云襄所言,心中隐隐明白了几分。
这便是洛先生所言的,祸起萧墙吗?现在的我,正如故事中的亚瑟王一般,被众人所质疑,那吾呢?吾该如何做?
“蝶姨,去打盆水吧。”北辰元凰道。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北辰元凰随后轻笑一声:“不仅为解你们心中疑惑,也是为解我心中疑惑。”
“唉。”渡香蝶无奈一叹,随后便端上一盆水来。
“开始吧。”北辰元凰面无表情,滴落鲜血于盆中。随后,楚华容亦解封琥珀,先皇北辰禹之血也紧跟着滴落。
是真龙,是假凰,这一刻,在场众人的目光皆聚集于水盆上,滴落水盆中相斥难容的两滴血,无声的诉说着残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