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莉奈一遍遍捂着她的手也暖不起来的、不管怎么叫也叫不醒的人,不是莉奈的姐姐。
姐姐很疼莉奈的,只要莉奈一哭,她就会心软,就会过来哄莉奈。
自姐姐死后,父母也死了。
他们死于一个寂静而又寒冷的傍晚,莉奈本该陪着他们一起的。
然而并没有。
在母亲死死攥住黑衣人的衣角怒吼着让她快逃的那一刻,在她仓惶逃出家门重重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在黑衣人的同伴用黑洞洞的额枪口指着她的那一刻——
她离死亡那么近,
而她终究没有死。
一个银发青年将她从陌生男人的枪口下救出,然后带着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去了一个叫做黑衣组织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好多好多的人,他们大多数恭敬的称呼银发青年为‘琴酒’,对莉奈的存在略显好奇却乖觉的闭口不言。
然而也有极少数的人,同样称呼那个银发青年为‘琴酒’,对着莉奈似笑非笑,说琴酒你能护着她到什么时候?
琴酒没有吭声。
莉奈不知道是因为琴酒天性冷漠不想说话,还是就连他也不知道能护着自己到什么时候。
第一年她被关在别墅里哪也去不了,第二年的某一天,琴酒丢给她一张新的身份证明和一叠书,说你准备准备,要去上学了。
身份证明上的女孩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名,但却是一个即为陌生的姓氏。
她的父亲姓白鸟,母亲出嫁前姓角田,没有一个姓氏,和‘桥本’相关。
她看着自己新的身份证明,洁白的纸上是墨印的漆黑文字,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白鸟莉奈沉默的点了头。
——姐姐很疼莉奈的,只要莉奈一哭,她就会心软,就会过来哄莉奈。
可是小莉奈,姐姐已经死了,爸爸妈妈也死了。
没人会哄白鸟莉奈了。
所以,你必须好好活下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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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本莉奈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她的面上的神情很冷,原先微微扬起的嘴角此刻抿成一条直线,绿色的眼瞳中带着浅浅的阴鸷。
金发女人仿若未见。
克丽丝上前一步,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少女年轻的面容上,黏腻的湿意让莉奈有种被蛇盯上的错觉。
“你想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想知道吗?
这个问题,有不止一个人问过她。
他们话语中的含义或隐晦或直白,相同的地方在于,他们的眼中永远有着高高在上的得意洋洋。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默认,自己并不知道呢?
桥本莉奈沉默片刻,冷静的抬眸,唇角带着极轻极浅的弧度。
“克丽丝小姐,你离我太近了。”
少女安安静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语气诚恳:“我的性取向是异性,也无意破坏您和您丈夫的关系。”
克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