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倏忽一乐，“年轻人，有理想是好事，但是跟老韩打，你还是嫩了点。”

    他像是在跟台上的人说话，声音很轻，似乎是嘲讽新人不知天高地厚，语气却带着一点不自知的怜惜。

    但是这也不重要了，这句话没有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语气，骤起的喧嚣淹没了他的话音，霸图和嘉世的粉丝都在拼命的尖叫咆哮，更多中立的路人夹杂在这宿敌双方中呐喊，低迷的气氛一扫而空，无数个善意的恶意的声音汇聚成一个名字，巨大的声浪浩瀚如海潮——

    “孙——翔！！！”

    “我靠！”黄少天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联盟第一垃圾话选手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台上大放厥词的后辈，“这是嘉世疯了还是孙翔疯了……”

    没有人接他的话，所以人都看着台上，今晚一直没有出现的孙翔站在比所有人都要高的位置上，坦然接受万众瞩目。

    她穿着嘉世的队服，大面积的红色衬得她的脸白得像雪，缀着黑色蕾丝的百褶裙和比起御寒更像是装饰用途的黑红拼色长筒袜之间露出一段雪白的大腿，脚下踩着一双毛茸茸的小白靴子，整个人既甜软得像一碗可可牛奶，又精美得像是傀儡师牵在手里的木偶娃娃。

    最惊人的是她的头发，一直垂到大腿的长发，末端自然地打着卷垂落在红色的裙摆上，惯例地绑成双马尾，原本应该是已经看熟悉了的形象，可今天那发丝一根一根都像是黄金熔铸，色彩浓艳得简直让人疑惑怎么会有这个色调的染发剂，雪亮的灯光在她发间跳跃，璀璨的金色几乎要燃烧起来。

    职业选手席上渐渐也有议论声响起，黄少天听见身边有人在小声地喊女神。韩文清从霸图的席位上站起来，孙翔的目光紧跟着他而移动，场上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他们两人身上，而此刻他们的眼中仅有彼此。

    联盟剑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把韩文清和孙翔之间眼神的碰撞尽收眼底。此时此刻他是个局外人，斗神和拳皇的恩怨在他成名之前，孙翔与韩文清之间的对抗与他全无干系。

    忽然间他就想起来去帮叶秋打副本的那一次，孙翔坐在他身边听他和叶秋谈论嘉世与刘皓，打完副本小女孩跳起来暴躁地砸了键盘，口口声声骂“刘皓这个大傻逼。”

    那时候她尚还是黑色的长发甩到了自己脸上，发丝间缠绕着檀木的幽香。

    所以啊，在这种场合说出来这种话做出来这种事情奇怪吗，本来也不是乖巧懂事识大体的后辈啊。

    可是就是莫名地烦躁，说不出来为什么的烦躁。黄少天几乎是茫然地看着台上的孙翔，看着她对着韩文清露出一个跃跃欲试地，陌生的微笑。

    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就连双马尾都没有变，仅仅只是变了一个发色，却让人想起开场时全息投影中手提却邪的一叶之秋，披甲执锐的女武神，战意正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