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总之现在,你应该先把伤养好。”
他重新抓起笔来,再次埋头在纸上写写写:
“我还要给赤木大人报损修医馆呢,现在外堂一片狼藉四面漏风,生意又没了,马上要过年了,我得多买些炮仗,好好将医馆外面炸一炸。侯爷,没别的事就请回吧,这两天你实在不适合在外边乱晃。”
这是在赶人吗?
流川枫不由皱起眉来。
然而这大夫还得寸进尺:“哦对了,顺路把樱木花道拎走,这家伙聒噪得很,天天和彩子抬杠,病患们都吵得睡不——”
话未说完,有人便从他手里抽出了笔,疾如闪电,干脆利落。
仙道抬起头,看湘南侯正抬着他那大伤初愈的胳膊,在右手五指间将那杆笔转成了枚小陀螺,仿佛在身体力行地证明,伤,已经不必养了。
仙道心中哀叹这大佛真是不好请出去,只能垮了肩膀,抓了抓头发,恹恹道:
“我晓得你有好多想问的。这么说吧,我没事,你放心;你把伤养好,我放心。这两天照顾外间那些病患,的确很是耗费了精力,咱们翻过年去,我好好同你说,好不好?有问必答。”
我没什么想问的。
我只是担心你。
流川枫攥住了笔,想如此说。
可是,眼前这人似乎的确是穷尽全力在向他展现“自己没事”,虽然他还是不能全然放心,却不得不承认,仙道已经堵上了他所有可以说的话。
而且此刻这家伙还理直气壮地冲自己伸出了手,示意还笔。
结结实实碰了软钉子的流川枫,顿了顿,才将那支笔,搁回了仙道手里。
“……我再差些人过来帮你。”
最后,他只能如此说。
仙道大夫呲着一脸笑将他往门外推:“多谢侯爷来探望,多谢侯爷的鱼。相田彦一!快去牵马!侯爷要走啦!”
流川枫被仙道一路送出来,直到医馆门外,他牵了马,还有点晕乎,回头看了一眼。
仙道没披大氅,袖着手靠在门边,鼻尖已然冻红了,正笑着看他。
流川枫转回头来,慢慢沿着街边,向侯府方向走去,脑中有些乱。
说不来,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正同木暮在柜台边“嘘寒问暖”的三井将军冷不丁瞧自家侯爷有些出神地牵马走过布庄门口,也顾不得逗人了,匆忙作别追出门外:“侯爷等等,等等我——”
流川枫恍若未闻,仍是慢慢走着,走着走着,从东街走到北街,再拐过州府衙门,踏上通往侯府的青砖路。
他突然停下了步子。
他不晓得的是,当他终于拐过东街街口之后,站在医馆前的仙道彰,才算长长松了一口气,连肩膀也垮了下来。
彦一连忙扶着他,慢慢向后堂走。
“……应该没穿帮,”仙道声自言自语:“应该没有。”
相田彦一扶他在桌旁坐了,才从袖口拿出一个栓了炭笔的小本子,一笔一划地写给仙道看:
“先不说失聪这件事,你的胳膊,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