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侯爷给你们大门上写的春联,他说堂上那块匾,年后给你们重新写过。”
仙道接了春联,回头看看原先挂匾的地方,心头五味杂陈。
春联是很吉利的话,红的纸,黑的墨,流川枫的字劲瘦有力,干脆利落,点撇勾捺也掩不住一笔锋芒,字字都带着迎春的活力。仙道珍而重之地抹了浆糊,爬高上下,亲手将之仔细贴了起来,心想:
若是来年还有人敢砸医馆门头,为了这字,也定要拼命了。
三人贴着中饭点儿到了侯府,发现果然是一团喧闹,府门前停着好几辆马车,有装货的,有卸货的,清一水儿着红彤彤的福纸。三井凑过去扫了一圈,不由“啧啧”道:
“嘿,还真不少好东西。这是朔州各城商贾富户送来的年礼,”他对仙道解释道:
“往年马车都往京城里去,现下侯爷回到了朔州,马车又跟进了朔望城。”
仙道吃了一惊:“还会送到京城?”
三井点点头:“每年都不收,但每年都会送来,并且一定要在侯府门前转一圈,再拉回朔州分给贫农,将这算作侯府散的功德。你不要小看湘南侯对朔州人的意义,不是湘南军坐镇在此,百姓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更别说是发财了。”
“你们可算来了,快来帮个忙!”
三人刚穿过前厅,便听到头顶上传来宫城的声音,抬头一瞧,果然人正站在房顶上冲他们招手:
“墙根底下那摞新瓦送上来,还有那几枚瓦当,上面好些个都破损了!”
三井失笑:“怎么轮着你来修补房顶了?”
宫城听出了这话中的揶揄,几乎要立刻回嘴,偏偏忍住了。
“我让他换的。”
流川枫撩了门帘出来,道:“可能年头久了,昨晚踩碎了好些。”
“哦——”
三井突然反应过来:“侯爷,你大晚上爬房顶干嘛?”
流川枫却没回答他的话。他看向仙道,问:“好些了吗?”
流川枫话少,仙道唯恐一个不小心听漏了什么,眼瞅着他上嘴皮碰下嘴皮只吐出四个字,不由暗舒一口气,顺口回道:
“好多了,好多了。”
流川枫:“……”
这回答倒让三井都听出了不对头,他看向仙道,拧眉道:“所以那天你还是受伤了是么?”
仙道:“……”
彦一将脑袋垂了下去。
流川枫信步走到那一摞新瓦前,俯身将之捧了起来,嘴上道:
“那个泽北手段如何你是亲眼所见,他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三井快速地将仙道周身上下扫了一遍,神色峻然:“可是头发也没变白啊……仙道,若是受伤,你定要同我们说啊。”
“他存心隐瞒,你又能如何。”
湘南侯悠悠接了三井的话,右臂轻舒拿起一片新瓦,扬手向屋顶的宫城抛了过去,宫城连忙接了。
准头很好,也够有劲。
湘南侯将右手放在眼前,看了一看。
又好像,是故意给仙道看的。
三井微张了嘴,看了看流川枫,又看了看仙道。
听这话,侯爷是在同仙道置气么?
相田彦一将头垂得更低了。
在一片静默的空气中,仙道叹了口气,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