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今后我真的只能依靠这些,在永无止境的生命里想念你吗?
这样一想,突然很委屈。
我今天也喝了酒的。
一句话没来由地浮现在仙道彰的脑海中,并且立刻,身体因这句话而理直气壮地有所动作——
他扣紧了那只手,然后俯身过去,在湘南侯的视线转向自己之前,用另一只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我只多讨一点儿,这是醉酒,算不得数。
他对自己说,然后偏头亲吻在湘南侯的唇角,带着一种希冀,似想就这样把自己烙进他心里去。
一轮圆月无限温柔地照彻天地,见证了他们脆弱、可怜又满足的交集。
相田彦一度过了一个极其八卦的正月十五,在神奈川的店铺里和修士们打了一个通宵的叶子牌,困得不知今夕何夕。但他由衷觉得这场牺牲是值得的,因为他获得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并且预感到自己将在这个好消息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个好消息是弥生喜欢师叔,这个作用是红娘。
他过了街,一边打呵欠,一边从角门回院子。刚从腰间摸出钥匙,他突然愣了。
咦?角门没锁?
他伸手推了一把,两扇门应声而开。
咦?也没有从里面闩住?!
相田彦一顿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三分,拔腿往后堂跑——
不是吧难道家里进贼了?!
然而跑了三步人便硬生生地刹住了,因为他看到他的亲师叔,正站在院子里,对着一株小白杨出神。
“师叔?门是你开的?”
彦一走近,好奇问道。
仙道顶着两个黑眼圈,不错眼地瞧着小白杨孱弱纤细的枝条,气若游丝:
“宿醉,不要同我说话。”
彦一凑过去闻了闻,随口道:“师叔你喝了多少呀?离开门还有半个时辰,你要不再去睡一睡?”
喝了多少?
一杯罢了。
想起昨夜回城时在马上那蹩脚无比的装醉,仙道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完全不能细想。他庆幸自己硬是坚持着没有瞧哪怕一眼湘南侯的表情,唯恐看到半分怒意、无奈或不满。以手扶额,他沉痛地摆了摆手:
“今天不开门,我头疼。”
——他却不知自己这副死样子让相田彦一的目光突然一分一分地热切了起来。
头疼好呀!
有现成的人照顾呀!
“好好好师叔你快去休息,哎呀风大又冷看什么白杨树呢快进去!”
相田彦一十分热络地推了自己亲师叔进门,热情洋溢地建议:
“师叔你好好休息,多躺一阵子养养神!”
仙道有心想说句他聒噪,然而一席棉被从天而降,相田彦一绝尘而出,卧房门“哐嘡”紧闭,瞬间只剩一室寂寂。
仙道:“……”
搞什么,我头疼,但我不想睡。
他整整一夜都没睡,睡不着。无边月色,半新不旧的帐篷,跃动的火焰,冷硬的石墙,统统变成了昨夜记忆中模糊的底色,他唯独只记得一样:
流川枫的嘴唇,是桂花味儿的。
昨晚席间,他们喝的是桂花酒。他的确醉了,但醉不因席间那一杯,而因湘南侯。
流川枫会怎么看他呢?是酒疯子?还是孟浪之徒?
仙道彰裹着大棉被,抿了抿唇。
我不过分啊,就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