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凉陆校尉,他熟知海上的事,跟着他,我比较放心。”周林稍作思考回道。
探春站在一旁,本来是听听兄弟俩的日常对白,此刻猛然听到陆凉两个字,顿时来了精神。这陆凉虽然急色了些,但不是个简单人物。
一旁的周琼听到这话,眸光瞬间变得深邃,开口道:“今早,我去军营时,陆校尉未及时来,手下找到时,他还在家中醉的不省人事。故而我责他去西处的渡口,呆上三个月好生反思。”
“西处?三个月?”周临一听这话,马上打消了找陆凉的主意。他可没想到自家兄长还会如此惩戒属下。
探春听出的意思,这陆凉在岛上数十年,威望颇高,贸然撕破脸皮,反而激起民变。既然陆凉公然违背军令,就调到他处,多寻点若干线索,顺便好对付周闵。
“要不这样,趁着我们三个人都有空,再去拉上周雨,我们四个人后天可以去登西山岭。”周琼突然提议道。
周临听到这话,脸色一变,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默不作声的探春,看到此情此景,一下子发现自己卷入了话题之中。想到要四人同行,她低头敛眉道:“臣妾最近深感不适,还是不叨扰三位,自行留在府中,免得让你们扫兴。”
“你不愿陪我去西山岭?”周琼看着她水雾氤氲的黑眸,语气间微微有些不爽。
对啊,她难道还敲锣打鼓,昭告世人要去爬西山岭?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周临先接了话回道:“兄长,若是真带她去西山岭,这不是明摆着得罪那些族中的长老。这些长老年轻时,比之周闵聪慧丝毫不差。”
“我知道,但我该表态了。”周琼语气强硬,丝毫没有改变立场的犹豫,当着周临的面,牵起了探春的手。
她垂目敛容,淡然的好戏似与己无关的神情之下,长袖覆着两人的手,不带让步的紧握,恨不得咬上一口。
半个时辰前,周琼说要报恩,热心亭中为她烤鱼,半个时辰后,周琼提出登西山岭,分明是要拿她在火上烤。
早知道,就不吃什么破鱼了,浪费心情。
周临看看神色坚定的周琼,又看看沉默未语的探春,收敛神容缓缓道:“兄长既然已有决断,现在我去找怀宁郡主,通知这件事。”
所以,西山岭有什么古怪之处?
她满腹疑问,回到了琼花居后,一边打开新到的贾家书信,一边问起侍书关于西山岭的事。此刻已然初夏的季节,窗外琼花树上的琼花早谢了,只有些翠绿的枝叶,闪烁着微光。
原来西山岭是此岛第一山,历来结发为夫妻的夫妇,为得护佑,都会到山上去看西山岭的日出,然后在山上的一棵巨大白蜡树上,挂上写有自己的名字的红带。
这棵白蜡树有近三百年的历史,传说是抵抗外敌护佑此地的首领,亲手为发妻所植。首领深得本地人心,在他死后,周遭的人自发为树浇水。渐渐地,新人成婚后,不约而同的挂上红带祈福,成了本地的习俗。
“王妃,你听到这些,难道不该开心吗?”侍书奇怪的望着她正伏案提笔写书信,心里总觉得有些七上八下。
她头也不抬,还在细细摩挲着书信,回道:“京城来的书信,北静王前不久得罪了圣上,再联系现今贾家的近况,无疑是雪上加霜。我远嫁千里之外,只能干着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可是,后天西山岭的事,对王妃来说,不是好事吗?”侍书说到这,又咬了咬牙继续说道,“王妃到底嫁出来了,再牵念贾家的事,也使不上劲。倘若贾家有倾覆之日,王妃远在外地,祸不及身,也可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