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面无表情地看着对自己动容的帕特里克,嘴上的话却是对着赛琳娜说的。
“你邀请我参加婚礼的目的是好是坏,我未曾揣测,也并不关心。对我而言,我们曾经是朋友,就算是念在过去的情分,我也应该和你把关系彻彻底底地清算了,从此一刀两断互不相欠。”
她淡漠地转过目光,将自己的杯子轻轻碰在赛琳娜的杯子上。
“我祝你幸福,更祝你不要后悔。”
虽说艾莉丝崇尚与世无争的佛系生活,避免针锋相对却只是因为懒,而不是出于畏惧。简说得很形象,艾莉丝·波顿表面上懒懒散散云淡风轻,本质上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想说的话她都一股脑说完了,眼下也该点到即止。艾莉丝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杯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她说,拜拜,后会无期。
赛琳娜和帕特里克还未来得及对她的话做出反应,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某个点上,二人不约而同地微微张开了嘴。
艾莉丝回头,史蒂夫状况之外地端着酒杯站在她背后,好心解释道,“我以为你记不得刚才的位置了。”
帕特里克僵硬地活动着脖颈,视线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男人身上移开。
“这位是……”
艾莉丝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阿米尔的用意,却怎么都想不通,这精灵好歹都活了一千多年了,怎么还跟个小屁孩一样恶趣味满满。
纳闷的同时,艾莉丝还有些崩溃。
虽说美国队长是常驻历史教科书的人物,但现在早就不是战争时代了。对她们这代年轻人(?)而言,英雄是拿来敬畏和缅怀的,被公认早在七十年前英勇就义的人如今跟个背后灵一样在她身边活灵活现,与其说拉风,倒不如说是惊悚。
艾莉丝皮笑肉不笑,“那一桌都是波尔多,需要来一杯吗?”
十分钟后,艾莉丝如愿以偿地呼吸到室外的新鲜空气。
就在刚才,塞尔比小镇不动声色地下了场雨,教堂外的草坪漫溢出清新的青草香。小镇街道的水泥路和周围的灰色建筑都被雨水洇得深沉了些,在雨后澄澈的碧空下变得沉默而矜持。
和史蒂夫并肩在街上走着,艾莉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订的酒店离教堂不远,原计划下午五点乘火车前往伦敦,今天深夜便能抵达日内瓦,眼下却因阿米尔的恶趣味多了一桩麻烦。
听着自己脚下的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有力的声响,艾莉丝深吸口气,决定向史蒂夫摊牌。
“听着,我刚才骗了你……严格意义上说其实构不成欺骗,主动抛出问题的是你,我只不过选择了默认而已。”
“你指的是?”
“我不是神盾局的人,我和神盾局半毛关系都没有。”
“嗯。”史蒂夫淡定地点头,“看出来了。”
“……”
见他没有半点责问的意思,艾莉丝有些纳闷,脚下的步子也顿住了。凭借身高优势迈着宽阔步伐的史蒂夫沿着惯性又走出两步,这才转过身看她。
“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艾莉丝古怪地瞅着他,“虽然不知道过程是怎样的,但毫无预兆地被装扮整齐出现在大西洋对岸的某个小镇,换谁都得怀疑人生吧。”
史蒂夫微微低下头,嘴角扬起嘲弄的笑意。那份尖锐与其说是在攻击艾莉丝,倒不如说是在针对他自己。
“你在认出我的时候不也一样吗?七十年前就已死去的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