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但很明显少年没有接到他要表达的信息。
想打架吗?
威胁我?
本大爷是被吓大的?
一方通行额头蹦出青筋,两脚动了动,垂在两侧的拳头下意识握紧。
但安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我知道了,”一方通行低下头,忍气吞声道,“一切听阁下的吩咐,安娜我可以带走了吗?”
国常路意外地看着少年的头顶,眼瞳中划过一丝了然,再开口时语气放轻了一些,听起来就像是个和蔼的老人了。
“当然可以,你以灰之王的名义庇佑那个女孩,宣布以后对她的行为负责,就可以和她一起离开了。”
听到答案的一方通行没有放松,反而紧紧皱起眉追问:“那如果我不能再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话,这份承诺还有效果吗?”
国常路被他吓到了,这个执掌国家半个世纪的老者还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新登基的王像是预见了自己的死亡般,在他面前交待后事。
每一任王卸任都是大事件,不管是王权者缺席导致责权旁落,还是王权者坠剑带来的毁灭性破坏,这都不是一个能够作为玩笑讨论的话题。
如果今天和他谈起“王之死”的少年不是新任的灰之王,惩罚是肯定免不了的。
但既然是王权者提到了自己的死亡,国常路大觉不得不重视起来,猜测这位年幼的灰之王是否因为从前的实验身体出了问题,以这种条件接受王之力,自知时日无多。
黄金之王谨慎地筛选措辞,尽量避免给这位随时可能坠剑的王带来任何刺激:“我知道那个女孩的情况,她最大的问题是觉醒的超能力过于危险,但本人却缺乏控制的能力,可能会对社会造成危害。如果你能保证她能力稳定,比如接纳她作为你的氏族,让她用灰王的力量压制能力,那即便你不在了,她也可以自己生活。”
“她自己生活?不是和父母一起吗?”一方通行错愕道,隐隐觉得自己的计划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是一般的超能力者,与普通人生活无关紧要,但根据御槌的检测结果,那个女孩的‘同调’甚至可以和石板共鸣,这样强大的能力,一旦出了岔子就会造成大面积灾祸。”隐瞒事实风险太大,一旦暴露这少年恐怕当场掉剑,于是犹豫了一秒,国常路选择实话实说。
“开什么玩笑?”一方通行咬着牙,眼睛红得发黑。
那个小鬼,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谁也没有伤害,凭什么得到这样的待遇?
连他这样的恶党,都因为所谓的“王之力”获得了宽恕,如果留在这个世界,甚至可以奢侈地获得存身之处,容身之所。
那小鬼却要和她的家人分开,孤零零一个人住在空旷的房间里,亲密之人将她遗忘,为了她没有犯下的罪行剥夺她融入人群的权利。
真的是,太过分了。
他绝对不能接受。
一方通行一言不发地跑了出去。
黄金之王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远远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望向天空。
“年轻真好啊。对吧,威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