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被唬了一跳,赶紧安抚情绪有些激动的张氏。“哎呦我的祖宗啊,您可消停些吧!想想您肚子里这个,再有一个月就快到产期了,可不能再胡思乱想伤了神。老奴陪您多走几步,生产的时候也容易些,太医也说您可以适当动一动。至于大爷,兴许真的有公事呐,大爷如今可不似从前有空闲,职责在身,忙也正常。”
张氏撇撇嘴道:“行吧!就去院子里转转。”
一群丫鬟婆子围着张氏忙活,前后左右都站了人,秦嬷嬷身型粗壮力气大,搀扶着张氏慢慢地往外走。
出了房门,慢慢地踱了几步,感觉日头有些刺眼,身形臃肿的她感觉格外闷热。就问秦嬷嬷,“眼见着这天越来越热了,糊窗户的绫沙备好了么?要是数量不够,就差人去找太太要,她那里这样的好东西可多了去了。”
见回廊那边阴凉,便抬脚往那边走。
走了几步又问:“产房都收拾好了?稳婆和奶娘呢?太太那里怎么说?”
秦嬷嬷回答道:“回奶奶,一应事宜都准备妥当了,老奴每日都让夏至用艾草将产房里里外外熏上三次,保证随时能用。太太准备了两位有经验的稳婆和两位奶娘,两位奶娘都是家生子,老奴都仔细查验过,身无顽疾,干净本分,奶水也充足。”
张氏满意点头,“嗯,奶娘办事我放心。”平日虽然总想着从太太那里夺来管家权,婆媳间也总是你来我往的过几招,但她却从未担心过太太会在生产的关口给她使坏下绊子。
太太给的稳婆奶娘,她放心的很。怎么说她肚子里这个也是太太的嫡亲孙子,她也有种莫名的感觉,笃定太太不是那样的人。
一行人刚一踏上九曲回廊,就听见一声刮躁的尖细的声音叫着:“美人儿,给大爷香一个,香一个。”
众人一愣,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廊檐下挂着的俨然是大爷的爱宠,一只巧嘴八哥,这会正拍着翅膀欢快地叫唤着:“香一个,给大爷香一个……”
张氏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想起贾赦曾经的那些红粉佳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声道:“来人,将这只扁毛畜生的毛给我拔了。”
小丫头们听令伸手就去勾鸟笼子,八哥吓得拼命扑腾翅膀,呼啦啦掉了一地毛,嘴里还可劲叫着:“恶妇,恶妇……”
被一只畜牲给骂了,张氏愤怒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她今天一定要将这畜牲剥皮刨腹油炸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还没来得及劝她消消气,别跟一畜牲一般见识。就见张氏冲上去抓住了鸟笼子,想把这该死的鸟拽出来拔毛。结果还没碰到鸟毛,手指就被八哥那尖利的喙叨了个血口子。啊……的一声,张氏顺势松开了手。
“呀,大奶奶的手流血了,快去拿药。”丫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两个跑回去找药去了。
“哎呦……我的肚子,奶娘我肚子疼。”
话音未落,众人只见张氏的脚下出现一摊血迹,面积越来越大。张氏的脸色也变得煞白,额头上可见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好,这是要生了。快将大奶奶送去产房,春分去喊稳婆,安兰去找太太,请太医,夏至去让小厨房给大奶奶下一碗鸡丝面,剩下的人去烧水,准备棉布剪刀,快去。”
众丫鬟齐声应答,然后便各司其职,忙碌开来。
幸好有个经验老道能压得住事的嬷嬷在场,小丫头们哪经过这事,看到那么多血早被吓得六神无主,连该干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嬷嬷并几个婆子一起将张氏抬进了产房,七手八脚地忙乎开来。稳婆来的很快,给张氏检查了一番,心里就咯噔一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