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宿的苏念第二日醒来后浑身酸软无力,瘫在床上盯着帐,人家就能猜到个皮毛,难怪老爷子临终时反复叮嘱他凡事多同二弟商议。
“西山大营这几日调兵频繁,今日一大早便被五皇子手下的人全权接管,我看怕是要变天。”
贾母声音轻到几近于无,“圣上龙体如何,里面可有消息传来?”
贾赦缓缓摇头道:“不乐观。”想到钉子传来的消息,贾赦心底一阵晦暗苦闷,那位显见得就是在熬日子了。
如今朝堂乱成一锅粥,贾家作为坚实的保皇党,站到这风口浪尖上,随风飘摇不知前路如何,贾赦这一家之主是即惶恐又迷茫。
贾母问:“赦儿,你可有章程?”
贾赦摇头,“儿子很为难,如今在军中官微言轻,军令如山,不得不从。若是卷进这场乱局,势必会被贴上五皇子的标签,五皇子最后能成事还好,若事败,贾家一个谋逆的罪名跑不了,儿子不敢拿整个家族的前程命运去赌。”
贾赦看向贾政,询问道:“二弟可有高见?”
贾政沉吟片刻道:“大哥如今确实很被动,在其位谋其职,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依我看现在一动不如一静,不要去奢望那飘渺的从龙之功,如何抽身才是重中之重。不如大哥病了吧,病入膏肓,昏迷不醒那种。病太重,不得不留在府里养病。这样的话,有心人就算再想拉你下水,也无计可施。”
“可要如何骗得过太医?又没有真的生病,怎么可能装的像?”贾赦觉得贾政太想当然,当太医院那些太医是吃干饭的?摇摇头否定了贾政那听起来就不靠谱的想法。
贾母也觉得这办法不靠谱,希冀着看着贾政,等他再想个靠谱的法子。
贾政嘴角微勾,“法子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个最方便快捷。至于要如何装病,这个由我来解决,保管全太医院的人来了也看不出破绽。”
贾母和贾赦都不解地看着贾政,等着他述说原委。
贾政慢慢站起身,缓步走到贾赦的椅背后,手才轻轻搭上了贾赦的脖颈,就见贾赦两眼一番歪倒在了椅背上。
这突来的变故惊得贾母“腾”一下站起来,走过来查看,急道:“这是怎么了?”
贾政忙安抚说:“母亲放心,大哥没事,只是暂时性昏迷,儿子这就让人请太医来。”
没多久,太医就上门了,诊脉之后眉头拧成了疙瘩。
人看着如昏睡一般,可这脉象却乱成一团,有病入膏肓之兆。他行医几十载还从未见识过这样奇特的脉象,实在是匪夷所思至极。
接连换了几位太医上门,都瞧不出具体病症,手段用了个遍也没能唤醒贾赦。
看着贾赦被银针扎成了刺猬,贾政心里升起一丢丢的愧疚。他也没想到太医院的太医这般执着敬业,一个个仿若打了鸡血不唤醒贾赦绝不罢休,将贾赦当成了医学界罕见的疑难杂症来攻克。
很快京中就有了传言,说英勇候贾赦突发恶疾,眼瞅着人就快不行了,却始终残留了一口气不咽。
传言越传越歪,演变成了好几个版本,最离谱的一个版本就是英勇候贾赦被女鬼迷了心智,勾了魂魄,这才迟迟醒不过来。
女鬼勾魂这个版本流传开后,一批批的和尚道士上门自荐,八仙过海,各施手段,最后无奈灰溜溜无功而返。
就在贾赦“养病”期间,朝堂的形式在逐渐变化,半个月后的一日,积存了已久矛盾终于全面爆发。
圣上毒入心脉,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