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端嫔娘娘在外求见。”大太监李福安悄悄走到徒禛身边轻声回禀,若不是看这端嫔娘娘最近受宠的很,又塞给他一个轻飘飘的荷包,他怎么也不会这会儿去打扰皇上养神。
室内安静了一分钟,李福安则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清冷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让她回去,告诉她,她所求之事朕需要再想想,让她回去等消息,书房重地,后宫女人还是少来的好。”
“……喳!”
李福安心中一凛,皇上这是生气了?暗怪自己多事眼皮子浅,看端嫔受宠就想要给她卖个好。
谁知这回马失前蹄,估计皇上心里得给他记上一笔。这么一想,李福安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臭着脸将皇上的话转达给端嫔,便眼观鼻鼻观口地如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不动,再不搭理端嫔,只当她不存在。
端嫔羞愤地跺跺脚,由宫人搀扶着离开了。
心里不痛快的她也给娘家人记了一笔,要不是她那不成器的堂弟,她怎至于被皇上斥责,甚至连门都不让进就被赶走。
这事源于她娘家堂弟一次偶然的机会得见英勇候府的大姑娘,一见钟情。回府后念念不忘,便让他爹娘请媒婆上门提亲,被英勇候府当场回绝。
她那个堂弟长相普通,自小娇生惯养,骄奢逸,根子早烂透了,小小年纪就流连花街柳巷,极为热衷女色,还未成亲通房就有七八个。
这样的男子,是个女人就看不上,英勇候府一口回绝也属正常。
她大伯就是个小小的四品典仪,惹不起一品的英勇候爷,无计可施时大伯母进宫哭着求她想办法。
她即便再不喜堂弟,也不好违逆大伯伯母的意思,毕竟她在宫中的一切和将来还需要仰仗大伯这位家族里官职最高的人。
她本想着以皇上对她的宠爱,求皇上给堂弟赐个婚,圣旨一出,英勇候府就是再不乐意也反抗不得。
她连圣旨下达后给英勇候府大小姐赏赐些什么东西都想好了,就是没想到皇上居然没有一口答应她,这让她羞愤之余还有些惶惶然,她是不是做了件蠢事?
“影卫,去查这件事。”徒禛对着空气说话,角落里传来一个清晰的回应后,再度回归平静。
“……英勇候府!”徒禛缓缓说着,想起八年前他刚登基那会,国库空虚,天灾层出不穷,各部官员只知道伸着手跟他要银子,可他又要从哪里变出银子来?
父皇在位时,将追讨欠银的旨意一拖再拖。
后来他也看明白了,父皇老了,越发爱惜自己的羽毛,也越发昏聩奢靡,为了自己的好名声,不惜折损江山社稷祖宗基业。
他登基后,快速下达追讨欠银的圣旨,本以为这件事还有得扯皮,毕竟这也算是历史遗留问题,那些个老油条,一个个比狐狸还精,不采取点强硬手段怎么能从他们手里扣出银子来。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圣旨下达的第二日一早,英勇候贾赦便带着七十万两欠银去户部消了账,随后老宁国公一脉,二等威武将军府也结清了欠银,只这两家所还欠银就高达一百六十万两,很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救灾银子有了。
他当时一高兴,想给点赏赐,就做了件冲动的事情,提升贾赦为正三品护军参领。
话说完他就有些后悔,可他金口玉言,出口的话早已覆水难收,再懊恼也无济于事。
不过细细想来,倒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贾家这些年安分守己,不结党,不站队,是坚定的保皇派。如今他就是皇,贾家如何也是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