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多月过去,薛家也彻底在英勇候府安顿下来。
薛王氏一改往日不喜交际应酬的行事风格,时常去荣禧堂同老太太拉家常,全程捧着老太太说话,隔三差五地送点吃食和精巧玩意儿,将老太太哄的乐呵呵的挺开心。
贾母人老成精,压根就不去探究薛王氏的目的,有人乐意陪她一老太太闲话家常打发时间,她高兴还来不及。
也甭管薛王氏抱以何种目的,只要她没暴露出来,所作所为也没有妨害到谁,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也乐得装傻。
除了去老太太的荣禧堂,二房的玉兰居是薛王氏走动的最勤的地方,尤其是遇到了贾政几次后,就去的更勤了。
每次薛王氏一来,贾政不好多待,就只能借口躲出去。
他觉得薛王氏这个女人很有些莫名其妙,总用那种幽怨又古怪的眼神看他。
他们之间并无相识,更谈不上交集,她眼里的幽怨又从何而来?贾政觉得被她那眼神一看,汗毛都炸了,有种自己是负她良多的感觉。
不不不,这想法太可怕。贾政摇摇脑袋,赶紧将那些惊悚又荒诞的念头甩出去。
以前他只知道薛王氏是个面慈心毒的主,如今看来似乎精神还不大好,莫不是受不了丧夫的刺激心理变-态了吧?
自家媳妇儿从前就不是她的对手,十几年养尊处优的单纯日子过下来,更是分分钟就能被她ko。
于是贾政很不放心地嘱咐王氏道:“同你大姐相交多留心,别什么都同她说。”
王氏诧异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贾政:“没什么不妥,随便说一句罢了。”
他能怎么说,没发生的事情说再多也只是猜测,他能说薛王氏对他另有图谋?他只是感觉,并不十分确定,万一他感觉错了呢。
说多了好像是故意挑拨王家姐妹关系似的,夫妻间感情再好,有些话也得斟酌再三,得看看是否适合说出口。
王氏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做着手里的绣活。
“我倒是觉得大姐这些日子变得随和不少,这几次和她相处倒也相谈甚欢,再不似从前那般针锋相对。老太太和大嫂看在我的面子上留薛家人住下,若是她还如从前一般对我,我可真要委屈死了。”
贾政刚想继续说,外面丫鬟通报说:“薛家太太来了。”
今儿个天不好,眼瞅着要下雪,本想着在屋里窝一天不出门,眼瞅着是不成了。
贾政无奈地站起身来,对王氏说:“我去书房。”
贾政同薛王氏在院子里遇了个正着,相互见过礼,薛王氏隐晦地看了贾政几眼就往正房堂屋走,身后的丫鬟绣橘手里还提着几个油纸的药包,也不知是什么药。
贾政看了两眼,没打算细究,转身就进了书房旁边的工作间。
看书就算了,他还是干点什么实际的吧。
王氏的大丫鬟金钏给薛王氏上了茶点,王氏指着桌上几个药包问:“这是什么?”
薛王氏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又放下茶杯笑着说:“药材铺的伙计去北部边城进货,得了几样难得的好药材,上年份的人参、鹿茸、当归等,最难得是一种叫“肉苁蓉”的药材,对男子尤其好。听说妹夫身子骨打小就弱些,就拿来给他补补。”
王氏见她如此客气,也是用了心的,有这些好东西还真想着她这个妹妹。在她看来,薛王氏之所以给贾政送药材,那也是看在她这个妹妹的面子上才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