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宝钗病了,反反复复总不见好,也变得不爱见人,凡是来探病的姐妹都没见,只一个人关在房里,黯然伤神。
一切只因大年初一拜年那日,她见到姨丈穿了件崭新的鸦青色衣裳,那熟悉的绣工和布料好似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那天她怎么回去的梨香院都不知道。
思虑再三,宝钗白着脸来到薛王氏面前,神色复杂难辨,害怕薛王氏发现她的异样,只低头垂眸道:“娘,我们借住这府里时日也不短了,是不是该将薛家老宅修整一番搬出去?翻过年哥哥又长了一岁,也该相看亲事了。哥哥作为薛家家主,唯一的男丁,若是相看时还寄居在亲戚家里,说出去哥哥的脸面也不好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薛王氏狐疑地看了宝钗几眼,问道:“怎的突然提起这事儿?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她想着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闲话,等揪出来,看她怎么收拾那些贱蹄子。
宝钗忙道:“这倒没有,女儿就是看大表哥即将快成亲,想到哥哥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家中独子,早些成亲也是应该。”
薛王氏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事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操心的,娘心中有数。蟠儿是男子,再等几年相看也使得。至于搬出去的话,暂时还是别提了,自从来了这府,蟠儿在你姨丈的教导下,可是进益了不少,就连出去鬼混胡闹的次数都少了许多,铺子也管理的井井有条,若是让他跟在你姨丈身边学个三五年,了不该说的话。据说那位二老爷最是忌讳下人多嘴多舌往外传候府的闲话,尤其他还不是候府的下人。
他这种行为,若是被那位二老爷知道,没他的好。
贾政见那人跑远了,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就没再多理会。
人群中一个挎着菜篮子的中年妇人热切地望着行进中的一队人马,目光在贾政贾琏身上和马车上来回流转,艳羡之色溢于言表。
待马车队走远,老妇人也不买菜了,挎着菜篮子急火火地回家去了。
“二姐儿,二姐儿。”老妇人刚一进大门就嚷嚷开了。
“怎么了娘?”一个娇柔美艳的少女挑帘出来,轻声寻问妇人。
厢房门打开,里面又出来个俏丽少女,看了妇人的菜篮子一眼,挑眉问:“娘不是去买菜么,怎么人回来了篮子还是空的?”
妇人放下篮子,催促道:“二姐儿三姐儿,快去梳妆打扮一番,老娘带你们去铁栅寺上香去,说不得还能偶遇几个贵人,你们姐俩的姻缘就有着落了,你大姐那个丧良心的是指望不上,到头来还得老娘为你们费心。”
妇人带着二姐儿三姐儿两个闺女改嫁到尤家,尤老爹前夫人留下个丫头,比二姐儿还大上几岁。尤老爹死后,大姐儿就由她舅舅做主嫁去了外地,来往极少,同她们娘三个也就是面子情,想指望是别想了。
三姐儿黑着脸道:“您老老糊涂了吧?我二姐身上有婚约,就等那冯公子出孝就成亲。我还没及笄呢,寻的哪门子姻缘?”
尤老娘气得在三姐儿背上拍了几巴掌,恨声道:“快别提那杀千刀的冯家子,穷的自个儿都要养不活了,还怎么养咱们二姐儿?老娘是绝不同意二姐儿嫁过去吃苦的,凭着二姐儿这花朵一般的模样,就是进那大宅门里做个良妾也使得,一辈子吃香喝辣怎么也比跟着姓冯的穷困潦倒过苦日子强。”
“哼,反正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尤三姐说完甩手进屋去了。
尤二姐犹豫道:“娘要不就别去了吧,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