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森川坚持没让莲二下车送他们,接过他手上的包和早纪漫步回家。
进门换鞋。名川千美迎了出来,见森川头上包裹着白色纱布,惊诧道:“诚一,这是怎么了?”
“啊,在地上摔了一跤。”这谎言太拙劣了,主要脸也被打了,嘴角现在还肿着。
“在外面要小心点呀诚一,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和阿姨说知道吗?”名川千美很担心。
“好的,名川老师。”诚一把包放进自己房间,走出来转移话题道:“今天吃什么呀?好饿了。”
他走进餐厅,早纪和名川千美入座,父亲端坐在主位上,沉着脸。早纪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似乎连呼吸都不敢。
森川拿起已经摆好的碗筷:“不吃吗?吃吧,好饿。”
父亲将手上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在木桌上发出一声突兀的巨响。
森川夹菜的手停下来,意义不明地看着他。
“在外面惹什么事了?啊?被打成这样?去立海大之前我跟你说让你不要惹事,这才两个星期,都被打到医院去了?”小林英夫语气非常严厉,低厚的男声满满的威压。
“我问你,这书你想读吗?成绩这么差,要不是千美的关系,你能进立海大?让你念书是你母亲的遗志,你到底把你母亲放在什么位置?留着这么长的头发不男不女,在外面鬼混,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
森川的火气蹭蹭直冒,眼睛余光看到低着头安静得像鹌鹑一样的早纪,想着今天把妹妹卷进去了确实不对,忍了。
小林英夫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火气更盛:“送你去念书以后读出来也是危害社会,我还不如把你的学费捐给非洲那些吃不饱饭的人!”
森川放下筷子。
“怎么的,不服?你想要祸害别人就出去祸害,你还想把早纪搭进去,把我们家毁了不成?早纪,以后不准和他来往!”
“英夫!”名川千美低低叫了一声。
口口声声我们家的人。合着他森川诚一根本就是一个外人。森川冷笑一声,站起来。
“你想干什么?又要来打我?没有家教的东西,不知道你母亲怎么教你的!”
森川想要回房的脚步停在半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小林英夫,你怎么这么牛呢,一口一句我母亲怎么教我,原来当父亲是这么容易的事,只要贡献一点精子,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甩得一干二净。”
“你!”小林英夫气愤不已,也站起来,名川千美赶紧拉住他。
“我什么我?你扪心自问,你对我怎么样?连爷爷奶奶每年都会来看我,从我懂事以来,你来看过我吗?呵,对,你要和我说赡养费,你想说赡养费你一分钱也没落的准时给过来了是吧?我敢说,如果不是法律规定你必须抚养我这未成年的孩子,你连钱也不会给的吧?我妈辛苦把我养大,你从没有一天尽过做父亲的义务,有什么立场横加指责?”
“你这个逆子!”小林英夫抄起手边的水杯砸过来。
诚一没躲开,被砸个正着。
“很好,我妈的葬礼上我打了你一拳,你现在打回来,咱们两清。你以为你是个完美的父亲吗?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道貌岸然!表面上是研究院的高级工程师,大学里的客座老师,实际上呢?儿子在外面受伤,非但没有一句嘘寒问暖,没有问一句儿子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你分得清是非吗?于情,你是个冰冷机器,只顾自己利益,毫无人性和温度;于理,你先入为主、颠倒黑白,你这样的人,怎么做得好老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