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洳站在平川将府的门外,夜风出来,萧瑟难耐,烫金的牌匾早已不再,朱红的大门已经褪了色,整个府邸安静地匍匐在黑夜之中无声无息。
她听说这座府邸没有被再另赐给别人,也不知是谁保住了它。
奚洳走到府邸的另一侧,飞身翻墙入府,亭台楼阁,这里的一草一木涌入她的眼中,令她不忍。
她一个人走在府中,夜晚的凉意袭来,浸入她的骨髓,到处都是残垣,还曾留有被焚烧的痕迹。
她走了很久,久到疲惫,抬头一看,前面便是盛家祠堂。她小时候很贪玩,总是闯祸,祖父每每罚跪于她,却又心疼她,总是偷偷让人送来软垫和吃食。也许直到离开,祖父还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是,她什么的都知道,她偏偏比任何人都清楚,却无力阻止灾难降临盛府。而如今她重活一次,势必要将这一切改变。
奚洳慢慢走向前,在黑夜中视物犹如白昼,却在侧转的那一刹那,发现一丝火烛光影。
什么人?竟然在盛家祠堂?
难道盛家还有人活着?
奚洳忍着内心的狂乱,一步一顿地朝祠堂内走去,在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陌生的背影出现在眼中。
那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却不是她熟悉的背影。
奚洳没再上前,以她如今的身份来到这里本就令人生疑,若被人发现,更解释不清。
一步一步退回黑暗之中,奚洳原路返回。
今夜,已经够了。
至少,能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人在乎盛家,等一切结束之后,她一定要找到这个人,看看他究竟是谁?
奚洳回府,刚进南苑,就看见等候在房门口的涟潋。
涟潋迎上来,给她的肩上披上披风,关切道:“主子,夜深了,快回屋就寝罢!”
奚洳亦未多言,只是脸上的神色有些忧伤,点点头便进屋了。躺在榻上,脑中还一直不自觉的想起从前的往事,一直到后半夜静下心绪,才进入梦乡。
奚洳在府中待了两日,无所事事,刚用过午膳,就听见涟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又怎么了?何事惹到你了?”她漫不经心问道。
涟漪气得发抖,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奚洳疑惑地看向一旁的涟潋。
涟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主子,明日赴宴所用之物……”
奚洳抬了抬眼,“莫管家不是说已经在秀玉楼订好了吗?发生了什么?”
涟潋道:“的确如此,可今日我去取时,秀玉楼说……”
“说是已经被别人中途高价买走了!”涟漪不等涟潋说完,便抢过话来。
奚洳一笑,“我当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生气!不过一件衣服,几件首饰而已,何必恼火?”
涟漪气不过,“当然不止是这样,姑娘你如今初来京城,就遭人欺负,岂能忍让?更何况明日便是南王妃的寿宴,第一次京中赴宴,倘若失了面子,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这京城的人真是明里就欺负人。”
奚洳安慰道:“好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家姑娘被别人欺负过?就算没有华裳,你姑娘我也是能让一众贵女望尘莫及的。”
奚洳说完,脸都没红一下。
涟漪倒是被逗笑了,“那是当然。姑娘的美貌岂是那一群俗人可比的?明天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什么叫盛世美颜!”
站着的涟潋便眼瞅着这局势突然的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