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十九年,中秋。
白家原是打算借着中秋佳节之际,能够好好地热闹一场,以彻底走出几个月前白纤之死给白家带来的一系列阴霾。为此,前院、后院早在中秋前一个月,就开始忙碌准备起来了。
但终归,人算不如天算。
这一场徒有其表的盛大中秋宴,对于白家而言依旧是一场潦草。
由白纤柚强硬命名的“月饼”虽然赢得了绝大多数人味蕾上的满足,但各人心中的百转悸怒,依旧是无处安放。
本该融融的气氛,诡谲而僵硬。
事实上白家中秋参宴的人,绝不算少。
单是白家在都城的族人,中秋当日嫡支与旁支加起来就有近百人。人数上就要比前几日白四一家的接风宴来得多,但其中的热闹与自在,却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席间再是精心的布置、精致的佳肴、精彩的表演,都俱是枉然。嫡支不愿说,旁支不敢言,哪怕当日老太爷好几次主动提起了话茬,但应者也都只是寥寥几句,又再次归于沉寂。
对此,老太爷与老夫人也只能怀以无奈。
人老了,对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会有自然的排斥,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其中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在他们的暗示,或者授权下产生的。
本该甚嚣尘上,却生生扭曲成了尘埃落定。
月上中天,如明镜高悬。
谢姨娘的降福居主屋里。
突然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哎……”
“福娘,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烛火早已熄灭,好在月光甚是明亮,谢姨娘略一侧头,就看到身边的白大衣正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帐幔。
今夜是十五,照例白大爷,是应宿致宁院的,只不过这规矩在五年前就废了,只是出于名声等等的考量,但凡是初一或者是十五,白大爷这五年来一直都是宿在自己的秉正院的。
但是,前几日秉正院的院门破了,影壁也砸了,他若是再宿秉正院也不是回事儿,所以自前几日开始白大爷就一直宿在了谢姨娘这。
就连中秋这一夜,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又来了谢姨娘的降福居。
他虽有一妻三妾,但其中两妾皆已命殒,与妻子钟氏之间也早已是名存实亡,除了谢姨娘的降福居,他竟是无处可去了。
谢姨娘静静地靠在白大爷的怀中,说实话她有些困了,但是她可不敢在白大爷睡着之前入睡。
她有自知之明,白大爷虽然这几年只要宿后院,就必定是在她的降福居里,但那是因为他没得选!绝对不是因为喜欢。
“大爷,这有什么对错呢?您也是为了七小姐。”,也许是因为困倦,也许是夜色的朦胧,谢姨娘的声音少了几分白天时候的脆,反倒是多了几分微醺般的软糯。
柔柔的安抚,裹狭着剔透的夜色,轻轻软软地扫进白大爷的心间里,他不由地将怀中的谢姨娘又抱紧了一些。
“你是没有看到啊,纤的那个眼神,她是在恨,恨纤桐,也在恨我这个父亲,明明应该是相亲相爱的姐妹俩,哎……,还有四房的纤栎,她虽然不像纤那般,但她频频看向纤桐的眼神亦是充满了忌惮,四弟也是欲言又止的……”
“这究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除了前几日那一大批闯了致宁院和秉正院的下人,白纤和白纤栎,也都是“七花七叶散”的受害者。
她们倒是不必如其他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