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晚膳的时候,九小姐白纤栎被老夫人接去延鹤堂抚养的一事,便如同平地中的一声惊雷,炸得白家上下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虽说早晨的时候,老夫人极为罕见得插手了四房的事情,但当时老夫人也只是在四夫人说出要将白纤栎聘给自己娘家侄子的话时,怒砸了茶盏斥四夫人了一句“痴心妄想”驳回了四夫人的想法,二整个过程之中老夫人并没有正眼看过白纤栎哪怕是一眼。
更别提对白纤栎流露出什么怜惜心疼之色了。
因此,哪怕老夫人在延鹤堂对四夫人大发雷霆一事,打从早上请安结束之后遍传遍了整个白家,所有人也只当老夫人是出于为白家的颜面考虑,而非是对九小姐白纤栎上了心。
直到白纤栎的东西被延鹤堂来的丫鬟婆子们指挥着大张旗鼓地搬出了四房,人们这才意识到老夫人是要彻底抬举起当了十年透明人的白家九小姐白纤栎了。
同时与之相关的说法也开始众说纷纭,有说九小姐至诚至孝十年如一日终于感动了老夫人的,也有说老夫人就是看四夫人不顺眼才故意抬举着九小姐给四夫人个没脸的。
只是,猜测永远也只是猜测。
事实与原情,只属于当事人,以及少数真正的聪明人。
严妈妈脚步急匆匆得走向大夫人的书房,自从上一次被大夫人敲打过一次之后,大夫人便很少吩咐她做事了,起先的时候她并不特别在意,但随着自己身边其他的丫鬟下人对她的态度日益转变,严妈妈心里开始渐渐打起了鼓。
走进书房,不出意料不仅大夫人在书房,景伍也在。
“大夫人。”严妈妈压着略有些乱的气息,轻唤了一声。
“你来做什么,我并没有叫你。”
大夫人并没有抬头,视线依旧在她面前的账册上,临近年关后院的开支暴增,大夫人的工作也跟着一块暴增起来。
连带着景伍也从或多或少接触到了一些后院管理上的一些细节问题,这些东西以往大夫人是几乎都不与景伍交流的,毕竟这些景伍用不上。
“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严妈妈的视线在大夫人的身上很快得打了个转,而后垂首继续说道:“是九小姐那,九小姐被老夫人接去延鹤堂住了,听说住的就是七小姐之前在延鹤堂的房间,大夫人您看致宁院要表示表示吗?”
“是吗?那你就去库房找一些合适的摆件给她送去吧,就说是柚儿送的就可以了。”,大夫人的声音依旧是不咸不淡的,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个消息产生哪怕一丝丝的惊讶。
反倒是景伍突然僵硬了一下,她很意外!
“是,老奴这就去办。”严妈妈如愿领到了大夫人的差事,虽然因着景伍这个外人在场不好再多表表忠心,但也算是心满意足,几近无声得吁了口气便退了出去。
几乎就在严妈妈走出书房的瞬间,大夫人就放下了手中的账册,目光有些玩味得落在景伍身上:“这不是你的意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