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鹿时安牵进时光的洪流,一晃回到五年前。
同样的八月炎夏,同样抱着吉他,同样……有他。
是个晴天,万里无云,热到知了都无力鸣叫。
少年宫里,forever girl的城市海选进行得如火如荼。
大厅里本就空调不足,塞得跟鱼罐头似的家长们挤在演播厅外,等着公布名次。
前三才有机会进华东赛,万里长征不过踏出第一步,已有千军万马阵亡脚下。
比赛现场不允许观众入内,所以这会儿心里都没谱,只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和他们相比,角落里穿拿着蓝白校服裙的少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没有父母同伴相陪,从头到尾都是她独自一个。
清汤挂面的及肩黑发,怀里的吉他比她半身都高,整个人看起来苍白羸弱,似乎是会被压在金字塔底的那种女孩。
没人过多地留意她。
直到广播里传出本场前三甲的名单,“鹿时安,柴贞,孔乐。”
等候的人群里立刻爆出欢呼,“柴贞,我他|妈就说有你吧!”
被称作柴贞的女孩被同伴簇拥着矜持地站起身,显然并不觉得意外,而且非常习惯于被艳羡的视线包围。
但很快的,人们的视线就从她身上挪开了——
那个一直安静坐在角落里的校服女孩也慢吞吞地背起她那把吉他,站起身来。
柴贞蹙起眉头。
这女孩儿她有点印象,也是为民高中的,第一年级,刚升高二,据说父母都是搞文艺的,品学兼优,所以年年学校评优都有她。
叫鹿时安。
不过,听说是个书呆子,怎么跑来唱歌了?
柴贞这么想着,头一个进了演播室,而鹿时安则慢慢地走在最后。
可是工作人员特意把鹿时安拉到最前面,弯下腰问她,“你父母呢?”
鹿时安攥着吉他带,小声说:“我一个人来的。”
工作人员有些意外,本以为会穿着校服来比赛的都是没长大的乖宝宝,没想到竟是个小独行侠。
“那好吧,一会要上台,你先准备一下发言,别紧张啊。”
“嗯,我不紧张的。”鹿时安说起话来声音软糯,特别乖,但也让人觉得仿佛冲她吼一吼,她都会抖三抖似的。
柴贞冷眼旁观,心里只想这么个毛丫头,怎么会排在她前头呢?
由于此前比赛是封闭的,所有人此刻都在琢磨前三到底胜出在哪儿?柴贞也就罢了,明艳夺目得在人群里一眼就会被看见。那第一名呢?怯生生的,像是会怯场忘词的小可怜。
因为有质疑,所以台下座无虚席。
作为主评审,出道三十年的老牌唱将缘姐一语道破众人心思,“现在台下都是被你们淘汰的选手,让你们直接拿了奖杯走人,显然难以服众。这样好了,现在即兴一首,唱什么歌你们自己定。”
话音刚落,柴贞就举起了手。
她事事争先惯了,不愿屈居人后。
柴贞唱的是时下最红的曲子,身姿曼妙,歌声清亮,得了满堂彩。
她笑吟吟地把话筒递给鹿时安,眼里带着三分的看好戏。
鹿时安小声说了句“谢谢”,指着别在领口的小麦克风说:“我用这个就好。”
那是用来接受采访的,哪能跟专业话筒比?真是外行!
柴贞敛去鄙夷,立在一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