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个修长的身影。
他还是穿着那天的黑色帆布鞋,鞋面沾了灰,仔裤短了三公分,露出一截脚踝来。
转身恰好看见匆匆追来的鹿时安,荆屿愣了下,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烟盒塞进裤兜,手抄在兜里,平淡地看向她。
鹿时安跑得气喘吁吁,怀里还抱着李淼给的资料,急着追出来都没空放进包里。
停在他面前,对着那双寂静得像无边夜色一样的眼,她忽然语结。
等了几秒,他没耐性地撇过视线,转身就要走。
“等,等下!”鹿时安喊住他,在书包里一通摸索,然后把个五颜六色的东西朝他面前一递,“给你。”
荆屿低头,看见女孩白皙纤细的掌心躺着张印有hellokitty的小纸片。
“什么东西?”
鹿时安忙解释,“创口贴,带消炎作用的,你的手……”
他没接,慢慢抬起眼睫,桃花眼里带着轻讪,“用不着,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说完,长腿迈过,从她身边绕开了。
直过了四岔路口转弯的时候,他才偏过脸,远远地看见那个小身影还停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创可贴。
他眉头蹙起,脚步打了个顿。
“我就一直在猜,你故意闹事被学校开除到底图什么,所以是为了她?”
一个穿着篮球服的少年从阴凉地里走出来,勾住荆屿的脖子,探究地看向街对面的鹿时安,“话怎么说来着——‘被神吻过的嗓子’?”
荆屿把他的手从肩上撂开,语气带着嘲弄,“哪个神?你还是我?”
叫宁九的少年顿时正色,推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这小姑娘有校长罩着,惹不起。你可别没轻没重,太岁头上动土,再背个处分被开除之类的,弄得高中毕不了业。”
荆屿捏着烟盒把玩,“要学历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话不是这么说,没学历怎么找工作?没工作,你拿什么给姨治病?”
荆屿无意识地将烟抽出又塞进,“她那是心病,治不了。”
宁九哽住,追上他的脚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别碰,没好处。”
荆屿将烟盒一关,随手丢回裤兜,“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到巷子最深处。
面前是间酒吧,正是上客时间人来人往,隐隐有音乐从里间飘出来。
宁九看眼霓虹,“那我走了啊。”
“回见。”荆屿摆摆手,跨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