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时安撇撇嘴,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生气。
“因为等你,我迟到了。”
其实鹿时安早猜到了,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负罪感还是油然而生。
她硬起心肠,“以后都别等了,还有……放学我会跟蓝蓝一起走,她在我家小区办了培训班。”
荆屿的眸光越来越黯淡,等她说完,那双有时冷漠、有时温柔的桃花眼已像一汪不见底的深潭,无波无澜。
鹿时安再不敢多看他,逃一样跑到教室后排去找丁蓝。
之后堂堂课如此,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活像个地下工作者。
直到放学,鹿时安正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余光只见荆屿把书本胡乱塞进包里,又把包撂上肩头,然后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径直出了教室。
——居然走的得比她还快!
鹿时安鼓起腮帮。
“跟荆屿吵架啦?”丁蓝问。
“没有。”
丁蓝好笑地看看气成河豚的好友,“昨天都没机会问你,昨天女厕那事是柴贞给惹出来的吧?”
鹿时安点头。
“我就猜到!”丁蓝气道,“她们还专程把我给调虎离山了——说是有事儿,我上楼去,结果压根没人承认找过我。那个传话筒,就是跟柴贞混一块儿的女生。”
鹿时安听着有点后怕,没想到柴贞会这么处心积虑的。
丁蓝说:“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家有钱有势,根本不可能被捧成校花,太妹还差不多!一个个都哄着她玩儿,就指望跟着混点好处,没几个真心跟她好的。”
她这话一说,鹿时安又低落了。
荆屿呢?荆屿也是其中之一吗?不然,为什么他昨晚——
一想到昨晚看见的那一幕,鹿时安就变成了不定时炸|弹,随时自|爆。
丁蓝并没有报什么补习班,更不可能陪她回小区,这些都是鹿时安编给荆屿听的。
到了四岔路口,两个女孩就分开了。
丁蓝见她情绪低落,又叮嘱,“早点回家休息吧,别乱跑。”
鹿时安悻悻地点头。
还能去哪儿?她本来就是两点一线的人,如今跟荆屿撇清了关系,除了学习就更没别的事可做了。
上楼需要输入门禁密码,鹿时安才刚按了两个键,锁盘就被只男性的手给一巴掌盖住了。
她一惊,张口要喊。
嘴被人给捂住了,只觉得一股子蛮力拽着她,从楼栋门口拐到旁边的凹巷,躲开了大门口岗亭里保安的视线。
鹿时安这才看清来人,为首的年轻男人她记得,见过两次了。
一次是少年宫外,是他把奖杯给砸了。
一次是在电台巷,是这个人在荆屿身后穷追不舍,还用带尖刺的戒指伤了他的腹部……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等你好多天,可算是落单了。”张凯见小妮子眼里神色变换,最终化作惶恐,挑眉冷笑,“想起哥是谁了?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给老子按那个什么防狼神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呢?”
鹿时安抱着书包,怯生生地看向张凯,一边祈祷有邻居路过,化解这场危机。
“给哥说说,为什么护着那小子?”张凯吊儿郎当地说,“是觉得他脸长得好看呢,还是觉得不良少年挺酷?”
鹿时安见这人獐头鼠目,摆明了是市井泼皮,压根不想和他多说。
她的沉默令张凯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