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峣拿着手上的止血带似乎有些怀念,很早之前,他教过她用,还手把手教了好几遍,这玩意儿虽然很久都没有见过和用过了,但是掂量手里时还是有一股熟悉感。
……和她不想承认的亲切感。
“是忘记了怎样用吗?”封祁见她站着不动,提醒了一句。
“没有。”说着又像是赌气般加了一句,“你教过我的,我哪敢忘记。”
说完也不看封祁微愣的脸色,将止血带套在少年动脉的位置,旋转好固定棒,调好松紧程度,才松了一口气。
整个过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是那么容易。
只是看着叶峣的熟练程度,让人心中升起一股很微妙的感觉。
这个少女,并不简单。
封祁见她将少年的伤口固定住了,又从冲锋衣里的那件夹克口袋里拿出了强心针、血清、防毒的药剂,每样药剂的颜色都不一样,而且体积极小,就只有几毫米头发丝粗细,他毫不犹豫的拔开,找准少年的大腿根部,给他注射上。
一轮急救就此差不多完毕了,封祁微微松一口气,回头对他们说道:“他大概没事了,扎西只是皮肉伤,血也止住了,上点药就可以了。”
叶峣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也浅松一口气,低头便对上封祁的眼睛,那眼里漆黑,静静一动不动地看着你的时候,好像产生了一个宇宙黑洞,将你所有的思绪都旋吸进去。
“累不累?”封祁也只是看她一眼旋即便站了起来了,叶峣不自然地侧开了目光,轻翕唇瓣,“不累。”
“哔——”
“阿祁,你们是不是在这里?”
羊群外传来一声喇叭鸣声,紧接着靳景便带了一小队人过来,手里还抬了担架,林沐也随队来了。
她查看了两个少年的伤势之后,问封祁,“急救谁做的?”
“小峣做的。”
林沐若有所思地看向还在忙活的叶峣,“做得不错,手法非常专业。”
“那是因为我教导有方。”封祁接口道。
“不要将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搂,你是叔叔,该让着小辈。”林沐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呵。”
封祁没反驳,但是脸上有明显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叶峣身上,却是看到她皱着眉,那个年纪较小的少年也在抹着眼泪,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
桑珠和扎西是一对亲兄弟,从山南而来,两兄弟年纪不大,哥哥今年和叶峣同年,都是17岁,扎西少几岁,只有14岁。
但他们的年纪已经是家里的劳动主力了,藏地近年来虽然发展得很不错,无论是旅游还是各方面的经济发展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然而,靠天吃饭,依然是他们主要的生活来源。
扎西原本是要在家里放羊,照看农地的,但是听见哥哥说要去各个村里放映电影,也忍不住跟了过来。
家里人并不同意,因为这次桑珠所去的地方不仅仅是山南一带的山村,还要横跨几乎整个日喀则地区给各个村落放电影。
这无疑地,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
而完成任务的只有桑珠一个人。
独身一人骑一匹马,马上驮着各种放映的器具,光是这些器具就能将一匹马给压垮。
这次桑珠还受到了村里村长的嘱咐,说要带一些汉语普及的书籍给马卡鲁峰山脚下拉索村里的孩子,让他们能够更好地接触汉语。
所以桑珠出发时的任务又重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