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圣诞夜。19点23分。
北京。
郁焕刚刚买了回香港的机票,只要不误点,肯定能赶在24点前过圣诞。郁萍一家提前一天到了,三分钟前还电话里催个不停,问他在北京磨磨蹭蹭什么,赶紧回来。
齐霖威胁说,再不回来,齐森就要拆他的礼物了,话说到一半就被郁萍揪着耳朵抢去了电话。
郁焕在机场大厅喷笑。
cim那时的常驻乐队是redy,一个很红的女子乐队,青春亮丽,每次上场之前都能收获长达一分多钟的热场掌声。cim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驻唱乐队唱完三首后,场下随意挑选一名观众和主唱合唱第四首。
好巧不巧,圣诞夜的郁焕很幸运。
众人没想到的是,郁焕唱得并不比主唱差,而且在很多地方有过之。
郁焕的声音有自己的特色,张扬带笑,加上极其耀眼的外形,一首后,满堂彩。
郁焕害羞了。站在台上有些无措,他以前也在学校表演过,但终究和这种性质的表演不同。观众的热情让你没有拒绝的余地,每个人的面容在跳跃闪烁的光影下表达着对郁焕的喜爱。
主唱十分惊喜,借着观众的热情硬是拉着郁焕连唱了三首。
中场休息的时候,郁焕趁着场面一时的混乱才逃出来。
热闹过头了,倒显得机场过于冷清。
郁焕有些疲惫,耳边还回荡着刺耳的尖叫,笑多了头有点晕,加上在台上唱得太用力,现在嗓子也有些不适应。轻轻咳了咳,郁焕走向自动贩卖机。
休息区的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则娱乐新闻,郁焕旋开饮料,塑料盖离开瓶子的声音很干脆,抬头喝下一口,视线投向屏幕。
“……关于陈砚冬是否会出演《刑宴》,各方都表示不知情。由于陈砚冬在国内的知名度很小,粉丝大多不看好……此前,年雪倒是在微博上极力支持……”
陈砚冬的面容一闪而过,郁焕无意识地想,这个男的长得好好看,怎么不笑……有点凶。
一连喝下一大瓶嗓子才舒服,郁焕擦了擦嘴,他听到登机的提示语了。
美国。
陈砚冬正在和陈老先生下棋,脸色不是很好。
陈老先生语重心长:“你爸也是为你好,毕竟那个圈子……人言可畏,我们老陈家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陈砚冬默不作声,落下一子。
啪嗒。
陈老先生想了想,一边下子,一边看着最喜欢的孙子,还是偏心:“得,你当我没说。想做什么就做吧,你爸不管你——你还需要你爸管?”
陈砚冬笑了笑,没有说话,接着下了一子后转头望向窗外。
下雪了。
“这个景色好”,陈老先生靠在躺椅上,雪花靠近窗子的时候,被屋里的暖光映照出一片,纷纷扬扬,“让我想起了以前……砚冬”。
陈砚冬转头。
“还记得你小时候见的郁家那个小娃娃吗?”陈老先生抬眼思索了会,不确定地喃喃:“现在应该上大学了吧……”
“记得。”陈砚冬看着棋盘,“爷爷该你下了”。
“哦……”陈老先生低头看了眼棋盘,摸起一颗子。
“挺会哭的。”过了会,陈砚冬面无表情地顺着记忆评价。
陈老先生抬头,愣了愣,片刻明白了,笑道:“人家小嘛!”
五年后。圣诞夜。19点23分。
北京。
郁焕快被陈砚冬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