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窟磊是知道鞮红的,他七大姑八大姨家外甥的侄女儿就是小红帽,天天抱着鞮红拍的广告乐呵。
有一次他好奇的跟着小姑娘一起看了集鞮红演的电视剧,别的感觉没有,只觉演艺圈剧变。
从什么时候开始,颜值代表演技,虚假代替了真实。越来越好的拍摄技术,越来越精良的服饰道具,却再也没了戏的真意。
黑白电影的时代,阮玲玉一人一室便可牵起所有观众的眼睛。若是能抛弃年代感的偏见,你将会发现那一片黑白世界之中是百艳同芳的花园。
进入剧组后,鞮红带给他的失望感更重。但是她这一鞠躬,倒是将之前所有负面映像抵消了去。
“钟老师,您的风扇风力有点小,不如用我这个吧,我这个带喷雾,喷上去就不热了。”
钟窟磊摆摆手谢绝了她的好意,见她过来,沉吟片刻说道“姑娘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不妨告诉我。”
“谢谢钟老师,但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钟窟磊不禁坐起了些身子,洗耳恭听。
鞮红从身后递来一把扇子,钟窟磊好奇接过,那是一把乌骨折扇,上面金面无字,边缘处绣的整齐,扇尾处垂下一条长长的丝绦,绯红的扇坠迎风微摆。
另一面则用黑色银色的丝线绣了阙词,正是温庭筠花间集中第一首。
《菩萨蛮》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身披嫁衣而来的鱼幼薇站在帘外,而温庭筠站在帘内,一帘相隔,却似鸿沟天堑,此生难越。
“飞卿赠诗与我,为何不敢写明,飞卿属意与我,为何不敢直说?”
温庭筠悲恸难忍,放下诗卷,一步一顿,绕帘而来。
而此时鱼幼薇慌忙低下头去,余光处只见绯红扇坠随他身形缓步轻曳,她看着那扇坠,仿佛耳畔又是那夜楼台雨声,经久不绝。
“鱼幼薇,拜别师父。”
她屈身拜倒,冰凉的地面印上她的额头。
今夜,她分明是来见他的,却自始至终不敢相见。
“傻丫头你哭什么?”
下了戏的鞮红嫁衣还没来得及换,就在监视器边捞到了哭成泪人的小嫒。
“呜呜呜鞮红姐,你演的,你演的太好了,我第一次看你演的这么好呜呜呜。”
被片场众人凝视的滋味并不太好,鞮红连忙捂住小嫒的嘴,钳了人就往休息室带。“回去再丢人!”
休息室里吹了半日空调的渝辞正在备戏,不过不是备她自己,而是帮鞮红备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居然收了这么个学生。但是既然教了就得负责到底,眼下最难的还是鱼玄机正式开始在咸宜观放浪形骸的部分。
正思索着怎么让据说从小到大连男生手都没牵过的人开窍,演出过尽千帆的模样。
门就开了。
“恭喜啊,总算是通——”
话未说完,怀里就撞入了一个火红的身影。
“谢谢,谢谢……”
渝辞看着后头小嫒魂不附体的模样,下意识环上了怀中人的脊背。
仿佛有千言万语凝在喉头,出了口才回应一声“恭喜。”
鞮红听着她诚挚的话语,将头埋得更深。叫她怎么出口……
最后一遍,
她把温庭筠,代入了渝辞的脸。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