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处于沉默呆滞状态的人忽然号啕大哭,
仿佛洪流憋至极致,一下子打开了闸门,喷薄而出。
悲愤又委屈。
极度惊惧中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感。
村长还挺欣慰的,哭出来就好了,知道发泄情绪可比傻傻呆呆的好。
锦离一面嚎,一面聆听周围动静。
很快,周围发出窸窣响动,锦离耳朵动了动,预估墙根儿下应该蹲了不少人,立马闭嘴,改为小声啜泣。
哭闹声影响听墙根的吃瓜群众。
她安静下来,村长宽慰了几句,这才气愤说起范家干的荒唐事。
不负众望,大伙蹲在墙根下吃了好大一个瓜。
话从村长嘴里讲出来,可信度猛增。
比锦离说要好使的多。
下半夜,四野阒然。
锦离悄悄摸回范家,与牛云芳推心置腹长谈一番,两人结成同盟。
次日,在村长家吃了早饭,锦离借口散心,溜去各处边角蹲墙根儿,检验成果。
很成功,流言蜚语长了翅膀一样飞入家家户户。
井边几名担水的妇人津津有味谈论范家丑事,锦离缩在不远处听了一会,心满意足离开。
忽然,范璞渝不知打哪窜出来一把扼住锦离胳膊往草跺子那边拖。
锦离眼神闪了闪,半推半就随了他愿。
倒要看看范家又起了什么坏水。
范璞渝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傲气又轻慢地将锦离抵在草垛子上,开口就是一种十拿九稳的命令语气:“吴静,不要闹了,跟我回家。”
背部懒懒往草跺子上一靠,锦离似笑非笑道:“回家?我回去你的宝贝菲菲怎么办?”
范璞渝默了默,似乎在进行某种心理建设,随即单手撑在草跺子上,圈住锦离,俊颜一正,居高临下看着锦离说:“等她生下孩子撵走,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霸总气势顿显。
锦离噗呲一笑:“你的意思要我心无芥蒂跟你回去,养别人的野种咯,还要待他如亲子。”
范璞渝眼中掠过一抹愤怒,迅速又掩了下去:“说话注意教养,什么野种,那是我的亲生骨肉,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吗!吴静,不要得寸进尺,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施舍的口吻。
锦离真的被他逗乐了,自大自恋,三观扭曲又肮脏。
自以为是,谁特么要跟你一起养野孩子了。
你的亲骨肉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什么你的就是我的,我可滚你吗的吧。
狂妄的脑残。
锦离犹自乐了一会,伸手在兜里掏出半把瓜子,磕起瓜子来。
范璞渝忍了又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显得太冲:“你什么态度!我都答应和你好好过日子了,你还想怎样?做人不要太贪婪。”
锦离吐了一口瓜子壳,目光奚落:“在我这儿秀你吗呢。”
真当人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