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妮托起腮帮子,默不作声地盯着心上人的背影,欣赏他的长腿细腰翘臀,他后脑勺的精巧圆弧,他完美的侧脸线条……同时,那只约克夏似乎确实喜欢她,正亲昵地凑在她脚边依偎着她。她笑着低头摸了摸它的脑袋,小狗高兴地肚皮朝天。
紧接着,她忽然顿住,无缘无故想到,自己显然不是第一个坐在他家里的女人。比如,伊莉娜·莎伊克就在这儿断断续续地坐了五年,她的手曾搁在这个扶手上,她也曾像这样坐着,友善地抚摸小狗的脑袋……而不止是伊莉娜,就在克里斯蒂亚诺遗忘了她,把她抛诸脑后的这几天里,或许就有另一个女人坐过这个沙发,垫子上可能还残留着气味,狗鼻子能闻得出来。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abelhinha则把它的鼻子往她的手心里拱,似乎还想舔她的伤口。
芳妮因刺痛而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耳边也很快传来了克里斯蒂亚诺喝止的声音。
“abelhinha,规矩点。你已经闯祸两次了。”
小狗乖乖退到了一边,克里斯蒂亚诺则放下一盒胶布和消毒药水,坐到了她的面前。
“把手给我。”他轻声说。配着身上的白色衬衫,他的笑容有些像是少女幻想中的那种英俊体贴的青年医生。
芳妮乖乖照办,克里斯蒂亚诺便轻轻抬起她的手,就像呵护一只受伤的雏鸟一样。
“我会尽量不弄疼你的。”他一边上药,一边保证了一句。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能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能被他抓着手治疗伤口,她比天上的神仙还快活。她忍不住又继续看着他发呆。他很专心地低着头,替她仔细消毒,长长的睫毛覆盖了他的棕色眼睛,眉宇间流露的神态温柔得动人心扉。
然而,芳妮忽然又咬起了嘴唇,因臆想中的某个女人而懊恼丧气,仿佛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正同样这般亲切地对待她,然后还拉着她的手,和她拥抱、激吻……芳妮甚至还闻出了她残留在这个屋子里的味道——浪荡、浓艳、刺激、下流。
绘声绘色的想象竟直接令她面露愠色,不悦地怒视着葡萄牙人低垂的面孔。
这个漂亮的混蛋……
克里斯蒂亚诺似有所觉,抬头向她望去,对上了她阴森森的黑眼睛。
“我弄疼你了吗?”他奇怪地问。
她这才回过神,赶忙摇了摇头,目光飘忽不定。“不,没有,没事。”
葡萄牙人微侧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仿佛想找出什么秘密,令她禁不住心慌意乱。
看着看着,他突然莞尔一笑,毫无征兆地问:“我的耳钉,你还留着吗?”
她愣住,不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感觉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最后,在他目光的催逼下,她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呃……是的,当然,我干嘛要扔掉?”而且还当舍利子一样宝贝——这个部分自然是说不得的。
闻言,他咧着嘴,像孩子一样十分开怀的笑了起来。“那就好。”
她不自在地扭过头,随口问:“那你呢?”
“我当然留着。”他马上义正言辞地回答,“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丢掉?”
芳妮微微一怔,望向他笑意盈盈的清亮棕眸,狐疑不定,心跳猛然加快。
他什么意思来着……?重要的东西?打住,因为那是他妈妈送的,就是这样。别多想。又或许是他存心含混语义逗她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