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不像是熟识的,这样躲闪,应该没存什么好心思,更不可能是相里贡,也绝不会是江恪,也不会是相里贡的人。
这样躲闪如果不是认识她,那就是入府来偷窃的,竟能躲过霍昶等人的耳目,应该是个人物。
想了想,肃千秋还是觉得自己该回屋去。
嗯,是个明智的选择。
于是肃千秋抬脚回了屋,檐角处人影渐现,望向这边。
秋风划过,微微吹动那人的衣袂。
肃千秋手持青霜剑,自以为很静悄悄地上了檐,正准备挟制该徒的时候,那人却忽然转过身来。
面上罩着一个骇人的银制面具,严密地挡住了整张脸,她见了不由得一惊,随即稳了稳神。
“有何贵干?”肃千秋出口的声音很冷,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冷得很有底气。
那人没有说话,眼神望着肃千秋,看得让她觉得诡异,那种眼神,仿佛他们从前是旧识,他此番只是在看一个老朋友,让她觉得很莫名其妙。
“深夜入我府中,你可看清了门头?你可知道这是肃府?江陵肃家?”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
肃千秋提着剑指着他,一步一步走近,月光洒在青霜剑上,芒光映在他的面具上,揭不起什么波澜。
“铮”地一声。
肃千秋瞧得清楚,那人只是抬手挡了挡她的剑,剑就失了力掉了下去,直落如院里,刺穿青砖,斜斜插在地上,摇晃着闪着月光。
“你到底来做什么?”肃千秋的青丝被夜风拂动,挡了挡她的视线。
那人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也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连带着让她的心也有些沉。
可是他没说一句话,忽然就走了,消失在夜幕里。
风又起,呼呼擦过她的耳畔,掠过她的衣袖,猎猎作响。
似是霍昶过来了,他哗啦一声推开门,看见她在檐上坐着,“少主?”
“霍大哥,”她朝着霍昶笑了笑,“你还没睡啊!”
霍昶收了剑,“少主,我听见有响动。”
他瞥见了地上斜插着的青霜剑,他的神色变了变,然后恢复如常走过去把剑从地砖上拔了出来,剑身铮响,音如鹤唳,“少主夜间习剑如此认真,着实让我意外。”
霍昶飞身上檐,把剑递给她。
“劳烦霍大哥了。”她伸手接过,剑身闪过月光,凌若冰霜。
“少主早些歇息吧。”
“霍大哥也早些歇息。”
看着霍昶出去后又关上门,肃千秋抬眼看了看天。
连星星都不见,只有一个光秃秃的月亮,算什么夜空。
“你这檐上倒是热闹。”
身后冷不丁响起熟悉的声音,肃千秋定了定神看过去,果然是相里贡。
她伸手揽了揽随风飘扬的青丝,“还行,一般而已。”
相里贡负手缓步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见她抬头看夜空,他也抬头看,
“这夜空里没有星星,不好看。”
肃千秋看向一边说话的相里贡,点了点头说,“你有时候说话,还挺合我的意的。”
相里贡转头看向她笑着说,“是吗?”
她也笑着点头,“是啊,比如刚才,我也在想今夜无星,你就说了出来,这样就很好。”
“或许我过几日要远行。”他的声音低低的,盘旋在她耳中,像是一曲好听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