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时安微微点头,“人呢?”
“还没来呢,在路上。”亦诚眨了眨眼,伸手朝外边指。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大师兄告诉我的,他说他在贺家村采买的时候有人问他知不知道顺清居在哪儿,怎么走来着。”亦诚笑着挠了挠脑袋。
亦时安不由得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这几个徒弟真是一个比一个……人都问出来了,就不晓得给人带个路吗?还自己跑回来说有人要来……
“知道了。”她叹了叹气,直接朝亦诚摆了摆手,又回屋去了。
不多时,屋门打开,衣着整齐的容光焕发的亦时安,“徒儿们,我要下山去了。”
亦明从丹房里伸出个头来,亦诚从院子外边伸出个头来,二人异口同声地问,“师父要去哪?”
“下山行医,悬壶济世去,顺便找找几百年难得一见的要来找顺清居的人。”
亦明皱着眉,一张稚嫩的脸挤的像是个干枯的柿子,看着让人难受,“师父,你怎么去找?还不如在这儿等着那人上来呢!”
她的脚步停了停,咬咬牙,又继续往外走,“亦明,他来找我,肯定是有救命的要紧事,况且从山下来只有一条路,我在山下等着,他总会找到这来的,若是他能从别的什么地方上来了,你们就带他下山找我,省些力气,省些时间,才能救的到人。”
亦明亦诚听得出师父的话有教训的意味,默默点点头就缩回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无雪,天色澄亮碧如洗,浮云小朵,冷风如剑。
亦时安下山路上一直抱怨,为什么自己当初会选择归隐到这个鬼地方,下个山那样困难,也不怪这些年连个人影也见不着,实在是山路难走,屏山之难,略易于上青天而已。
“呵,这角亭不错,我去歇歇脚。”亦时安连背带提着大药箱子,呼哧呼哧地走向不远处才露个尖尖的角亭,走近了才发现里头已经坐了个人,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心爱的大徒弟亦焕,连忙朝亦焕喊,“徒儿,徒儿快来,为师下山来了!”
“师父!”亦焕闻声看过来,眼里乍现欣喜,十五六岁的英朗少年一身青衣,站起身朝她走过来,接过她背着的笨重的药箱子,“师父,你怎么来了?”
“那我问你,你在这儿做什么?”亦时安敛襟坐好,抬起头看着亦焕反问道。
“我在这儿等那位郎君,等他来我好带他上去。”
说这些徒弟木讷,他们就真的木讷给你看,亦时安点点头,“那你为什么不在他问路的时候直接带他上山呢?亦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