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响声使他越来越恐惧,以至于主子的声音响起时,他轻微地哆嗦了一下。
“景沛,这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你做事一向让我放心,可是这次……”容祁皱了皱眉头,话只说了一半,只见景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磕在地上,“主子,奴才已经尽力了,求主子宽恕奴才愚笨。”
他眯了眯眼,把书卷放在桌上,负手走向跪着的景沛,说了一句站起来,见景沛无动于衷仍跪着,他的声音高了些,“站起来,或是爬出国公府,景沛,你看着办。”地上跪着的景沛动了动,微微抬起头看见自己主子面上的不快,利落地站了起来,沉默着低着头。
“景沛,你是我得力的人,这些年为我做了多少事,我都知道,可是你不该如此自轻。”容祁又转回案后,取起那册书卷,手指微微收紧,再看向垂着脑袋的景沛,直接将手中的书卷砸向景沛,书页子呼呼啦啦地冲向景沛的脑门,砸中后又啪的一声跌在了地上。
景沛一声也不敢吭,只还是垂着头站着。容祁的眼有些发红,他也没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又看向景沛,“宋追还活着,总会找到的。”平淡的语气听起来却无比嘲讽,“沈让那儿你去过了吗?”
“是,奴才去过了,沈让那儿一切如旧。”景沛的声音有些颤抖,容祁看向他的眼神越发狠戾,他说完又低下了头。他本来就惧怕主子,如今主子阴晴不定的脾气使他越发恐惧自己为之卖命的主子。
话音才落,冷湿的空气里传来一声冷笑,紧接着是无比嘲讽鄙夷的语气,“看来沈让是铁了心要把挣着的那点钱尽数还给我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多久。再过七日,再去平川看他,这七日里,你就在府里歇着吧,有事我会派人去叫你的。”
主子要关他禁闭了。
“是,奴才告退。”景沛躬身行礼后快步退了出去,出门后就抬手擦了额上的汗,众人垂手立着,他有时会顿生一种自己真的高人一等的错觉,很快他就又意识到,自己同众人有什么区别呢?自己甚至还不如他们,至少他们不用面对国公爷,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活儿就好了,而他面对国公爷的时候,随时都要承受雷霆之怒,甚至是担忧着自己的性命会不会因为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而被杀头,如同半月前的好友景清。
骤雨急切,可是又该有多少欢悦?景沛站在檐下,很想冲进雨里肆意任雨欢畅地把他淋透,最好能从衣到心,酣畅地把他淋透。
他又再看了一会儿雨幕,回头看书房紧闭的大门,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