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在晃还是车子在晃,她不禁被自己的蠢念头给逗笑了,一边笑着一边仔细回想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嘴角的笑越发冷淡。
她被整了。
还是好多人一起整她。
她连着两次栽在一个香囊上,才导致了自己此刻无奈地躺在马车里,任这一帮人把她送回那个阴谲诡诈的京都里。
肃千秋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很显然,她不想回去。
她不想做的事,还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所以……
……
正弘骑着马顶着风雪走在前头,驾车的两名暗卫一人牵一马,二马并驱,一切都是一派井井有条的样子。
车室侧面的小巧花窗轻轻晃动,然后吱呀一声被推开,素白的手伸出窗外,仿佛是在接飘落的柳絮一般的雪。
前头驾车的暗卫察觉到了变动,二人对视一瞬,立刻就拉了缰绳放缓了行进的速度,然后其中一人敲了敲闭锁着的门,小声询问,“郎君可是醒了?”
车室内传来一声‘什么’,而后问话的暗卫声音就放大了些说,“郎君醒了先醒醒神,内备有有干粮与酒,郎君看着随意吃些,前头到了驿站我们就稍作休整。”
肃千秋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揭开厚重暖和的氅衣后,果然看见一张油纸包着的干粮,油纸上还留有油迹,此刻正散着香气,应该是大婶烙的胡饼。
油纸包的旁边还躺着一壶酒,她抬手取过打开塞子,扑鼻而来的酒香瞬间就清扫了她的迷糊,鼻尖萦绕着的清香似是将她带回到山野烂漫处了,这是一壶果酒,是桃酒,也不知是他们从何处得来的。
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肃千秋抬手抚了抚肚子,这才感受到饿意,于是打开油纸包,里头果然是香喷喷的芝麻胡饼。
呼呼的冷风自花窗吹进来,灌进脖子里,她抬眼看过去,只能看见外头苍茫一片,冷风还裹着雪花飘进来,她掸了掸氅衣上落着的雪,然后抬手拉紧了花窗,开始吃东西。
尚且算得上是酒足饭饱,肃千秋惬意地枕着胳膊躺着,盖好温暖舒适的氅衣,嘴角也挂上了惬意的笑,微眯着眼再蓄蓄精神。
她此时也不知自己睡了几日,也不知现在行至何处了,太过被动,应该先养好精神,做好万全的准备,如若‘出逃’不行,顶多是被这些护卫抓回来,然后继续回京都而已。
算起来,她也还不算吃亏,出逃一次,成了就成了,不成也无所谓,只是要乖乖回京都去而已。
仔细想想这次西行……目的是什么来着?
哦,是不想再等了。
肃千秋微蹙眉,翻了个身睁开眼,手指抚摸着粗糙的木板,回想起自己对相里贡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