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千秋脸上始终带着笑，他摇摇头，“你们永远不会明白这种感受，”他静静瞧着我，“你虽像她，却不是她，所以你也明白不了。”

    我谢谢您老人家啦，幸亏我不是她。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死得如此惨烈，我们狐狸的命运也不会如此悲惨！

    他却兀自落下泪来，“我的债已经还清了，死而无憾，这是你的文书，已入仙册，拿好。”

    我呆呆接过仙录，上面的烫金大字灼灼烧着我的眼睛——法安仙子——胡十五。

    那几个大字，化入我的掌心，仙录上便一片空白。

    就这么简单？

    这算成了？

    黑影急了，“你不讲信用！”他夺过我的仙录便要撕，被木千秋抢过去。

    “别急。我知道你这五千年过的憋屈，”他将仙录重又交还到我手里，我小心翼翼放好，只听他说道，“五千年换一个仙录，也算值了，这躯壳以后就交给你了。”

    “你肯死了？”黑影惊跳，“你当真？”

    木千秋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只把我俩吓得不知所措。

    “金色星辰，”他指挥我们，我怯懦的递上粉末，他泡在水里一饮而尽，躺下来，“现在，你们开始熬制银色星辰和枯藤花吧。”

    “你真的要死？”黑影还是一脸震惊。

    木千秋歪过头，“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黑影点点头，“可是……”他有一瞬间的动容，吸吸鼻，“爷爷还以为你这小子贪生怕死，耍着我玩儿呢。”

    木千秋笑了笑，“只怕你如愿以偿后，也活不了多久。”

    “切~”黑影忙摆摆手，“那群废物要来剿我，十万八万也不怕。”

    “如若是天兵天将呢？”

    “那就杀他个你死我活！”他活动活动筋骨，放佛已经沉浸在那场厮杀当中。

    木千秋又转脸看向我，问道：“你也是狐妖吗？”

    我点点头。

    他心满意足闭上眼，“你比她……”他有些哽咽，“她刚烈，急躁，做事全凭一腔热血，不懂得权衡。”又顿了顿，“你不一样，他们把你打磨的很好，”串串眼泪从他眼角滑落，“她的理想……妖界，靠你了。”

    说完，便沉睡了。

    我自觉跟木千秋交情不深，也不过见了几面，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得如此狼狈。

    我趴在他的榻前，真如他死了一般，直把黑影哭烦了。

    “就这么个爱哭鬼，妖界那群老头儿也敢指望，唉！渺茫啊。”

    我抹把眼泪，反驳他，“谁跟你一样冷血无情。”

    他愣了下，“有么？”

    “有很多。”

    他左右打量自己，忽然哈哈大笑，“有就对了，咱们本来就比他们少几窍。”

    什么时候跟你咱们了，我可跟你不一样！

    他搂过我的肩膀，“你难道没发现吗，咱们对他们口中所谓的爱恨情仇，几乎没什么大波动。”

    大波动？我忽然想起初一她们让我为父母报仇的事儿。

    回想着这百年来的历程，我好像确实没什么大波动，我的妖生目标就是不想让老妖精失望。

    难道这也是他们设计的？

    简直怀疑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