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只是呆坐着,微微皱着眉头。
“瞧见那个身着青衣的男子了吗?”
那男子很好找,因为他身形硕大,独自躺在屋顶之上,呼呼睡着大觉。
“那是我第一个徒弟。”
我不免露出惊讶之色,“您,还有个徒弟?”真是闻所未为。
“他就是武神丁隐。”
我惊愕的看着老先生的下巴,一时大喜,这样说来,木千秋有救了!
可是老先生摇摇头,“我这两个徒弟啊,有个共同点,就是不听话,尤其是为师的话,压根听不进去。”
“……这……”
我瞧着他老眼浑浊就要流下泪来,便把打趣的笑容硬生生压下去。
“我不让丁隐去仙界,他偏去了。我不让岚儿统一妖界,她偏做了。他们呀,心中都有大志,可是,光凭一腔热血怎么能成呢?”
他望着呼呼大睡的丁隐,老泪纵横。
木千秋是不能救的,他们忍了五千年,就是为了看这么一出好戏。老先生说,该周璇的,丁隐早就努力过了,今天他能来,也正是说明,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天仙们还在杯觥交错,金闪闪的酒杯在空中游来荡去,这个喝了,那个要,嬉笑间,镜中山变成红蔼蔼的琥珀,血滴染成,亡灵造就。
唯有一个,还在挣扎。
木千秋早已是千疮百孔,他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
可他还是拼尽力气叫嚣着。
“想把爷爷我累死?有本事就一起上吧!来呀!”
来呀!!!
我的拳头攥的咯咯响,我忍着,强忍着,冷静而克制的看着那头困兽,被一个又一个的小兵,你一拳我一脚的踢打着……
五千年换此一战,值得吗?
这份屈辱,值得吗?
忽听众人一阵急切乱叫,一抬头,木千秋死了,他死在武神丁隐的手中,就那样被掐死了。
丁隐强有力的胳膊高举着他,那鲜血淋淋的身体在半空中晃荡着,他的嘴角分明还带着一丝笑。
众小兵围绕着丁隐,不敢近前,只无错的仰望着端坐于上方的天将。
饮乐的天仙,停住酒杯,向下方眺望,一场好好地宴饮就这样被破坏了兴致,不免蹙眉凝视。
一个身着白衣头挽玉簪的仙君不满道,“武神大人,您这是?”
只见丁隐还在掐着木千秋的脖子,狠狠掐着。他双目狰狞,青筋暴跳,扭头斜视那些空中坐饮的男女,手一用力,木千秋的失神便爆了,血肉喷溅了他一脸,也溅射到天仙的酒桌上去。
“丁隐!”
“啊,好恶心啊!”
“真扫兴!”
“回宫,回宫!”
一时间,半空中人仰马翻,只见华服摇曳着隐到空中去了。
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发恨,“丁隐,你给我等着!”
天兵天将也整队回去,诺大的镜中山便只剩下丁隐一人。他依旧躺在那个屋角之上,闭着眼睛。
木千秋死了,七魂六魄也跟着消散,这世间,这六界,都将不再有他。
我的双腿在发颤,悲痛、气愤,更多的是恨。我们在他们的眼里究竟算什么呢?
五千年,一万年,又如何?无论做妖还是成仙,不过是他们的下酒菜而已。
镜中山的乌云散了,那远远望去一片明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