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恨天离开芍苑,早已暮色沉沉。他已经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开心,与豆豆促膝长谈了三、四个时辰。或许是孤独了太久,仅仅是与她说说话,心里也添了几分宽慰。
正欲离去,却见桑月和龙博迎面而来。恨天沉下脸,冷眼越过桑月看向他身后的龙博,蹙眉厉声道,“谁允许你来这里?”
龙博刚想回答,桑月却先一步站在他身前,直直看向恨天,冷声道,“是孩儿带他来的。” 他冷笑一声,“爹不是也在这吗?”
“放肆!”
冷箭似的目光直看向桑月,又移到面无表情的龙博身上,脑中响起方才豆豆口中的未婚夫婿,一想到他们曾经郎情妾意,他就觉得眼前的龙博刺眼得很,偏偏他的命还有些用处,杀不得。
恨天神情阴沉,语气愈发冷凝,“龙博,本座早就警告你不许靠近芍苑。自行下去领三百鞭刑。若还有下次,本座定不会放过你。”
“是。”龙博目光涣散,面无表情地领命退下。
恨天慢慢走下阶梯,桑月一个箭步跟了上去,痛心道,“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让仇人之女住进娘的芍苑,还天天往这里跑!”
恨天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往前走。桑月咬咬牙,快走几步挡在他面前,质问道,“爹,你当真爱上她了?孩儿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当年她与童战共处一晚,与龙博私奔五年,如今又与端木离夏纠缠不清,如此不清不白见异思迁的女人怎配住进娘的寝院?!”
“啪!”
左脸火辣辣的疼,桑月怔忡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恨天,黑眸染上恨意,“爹,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恨天冷冷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感情,“本座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本座要的女人,轮不得你置喙。……听清楚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但一字一句都带着浓浓的警告。
闻言,桑月踉跄了一步,骇然道,“爹,你当真要娶她?”
“与你无关,给我滚出去。”恨天神情冷淡地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甩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桑月恨恨地看了芍苑一眼,愤然离去。
黑暗的树荫后,龙博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拢紧拳头,看向芍苑的目光更为担忧。
“豆豆……”柔情万千的目光望着芍苑,龙博眷念地低低唤着,却被风隐去了声响。
豆豆……
正准备就寝的豆豆,猛地回头,打翻了跟随其后秋儿的水盆。
“秋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是他吗?是童大哥吗?
“奴婢什么也没听见。”
不,她听到了,童大哥的声音不会认错的,一定是他!
豆豆不顾秋儿的阻拦,仅着寝衣就奔了出去,在雪地里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我明明听到了……”豆豆喃喃自语着,泪水从脸颊滑落,缓缓跌坐在雪地上,“他在叫我……”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天寒地冻会生病的!”闻声而来的冬儿,抱着狐毛披风就往豆豆身上披,秋儿亦从屋内跑出,两人合力把豆豆劝回了房。
水月洞天。
童战和月牙匆匆赶回来,直接去了长老议事厅,召集六大长老商议要事。天行长老接过童战递来的地图,看了看,面露惊疑之色。其他长老见此神情,纷纷凑近一看,絮絮低语了须臾,才由天行长老开口,
“族长,这地图从何而来?”
“桑月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