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杀豆豆,却又不敢明目张胆杀人,甚至不惜嫁祸给大哥,这是为何?为首鬼仆口中提到的首领,是恨天还是桑月?究竟是谁要杀她,又是谁要保护她?
还有,那个鬼仆口口声称龙博是叛徒,莫非……童战面色一喜,莫非大哥已恢复了清醒,把豆豆救了出去?不管怎么样,鬼窟在追杀龙博,先找到他为上策。
此时,芍苑大门大刺刺地敞开着,童战快步跑了出去。
地牢。
尹仲双手枕于脑后,躺在石床上假寐。
突然,他双眼一睁,面露精光盘腿而坐。双掌空中画圈,合于胸口,猛然一使力,四肢铁链应声断裂。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龙博已成功取走定法珠。
看来,该轮到他出场会会老朋友了。
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尹仲化为黄龙,自地牢墙壁上的小通风口悄然飞出。
寒冬十一月,一片冰天雪地。群山缭绕深处,有一处青山绿水,桂花夭夭绵延数十里,令人望而称奇。
桂花林很静,绽放着或浓或淡的黄花瓣儿,宛若神境。而这片桂花林中,立着一座孤坟。恨天不许鬼仆扰了墨芍的清净,只让他们在桂花林外等候,只许桑月一同进入。
桂花瓣儿挂在枝头,风吹摇曳,些许掉落下来,仿若下起了花瓣雨,甚是好看。恨天在墓碑前蹲下,亲自清理孤坟旁的杂草,以袖擦拭墓碑上的灰尘。
「楚灏。」
昨晚又梦到她了。还是年少时的模样,带着纯净的笑意,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楚灏,楚灏,楚灏……」
「嗯?」笔尖一顿,楚灏搁下毛笔对上她清亮的眼,轻笑道,「夫子教的诗经可背好了?」
墨芍扎着双髻,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裙摆处用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桂花。她跳下座椅,迈着小短腿跑向他,指着诗经中的句子,苦恼道,「楚灏,这篇我不会念也看不懂,你教我好不好?」
楚灏定睛一看,诗经生僻难懂,对七岁的孩子来说确是难了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他一字一句教她念,一笔一划教她写字。
「桃之夭夭……」墨芍稚嫩地念着,眼眸晶莹如星辰,「可芍儿不喜欢桃花,芍儿喜欢桂花,我们一起种的桂花。」
小手指向庭院里的桂花树,她仰着脸,浅笑盈盈问道,「楚灏,我们以后还种桂花树吗?」
「你想种多少?」楚灏轻笑划了一下她的鼻尖。
墨芍展开双手划了圈,再划了个圈,飞扬的裙摆在空中划出动人的姿态,「种好多好多,比十里的十里……还多!」
「这个有些难了……」楚灏故作为难的模样,墨芍又凑近一点,拽着他的袖子晃阿晃,撒娇道,「楚灏,楚灏,楚灏……」
后来呢,他怎么回的?那个少年噙着笑没有应她,她孩子心性一转头便忘了,他却默默记在心间。
恨天摸抚着冰冷的墓碑,慢慢闭上眼,突然轻轻地说,“……好。”
呵,她忘掉的,又何止这一件。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恨天看着桑月朝墓碑拜了三拜,香烛祭奠。
“祭拜过,你就下去吧。”
“是。”
桑月转身走了几步,又被恨天叫住,“在林外候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