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里,倒也不怕李嬷嬷再为自己太过担忧而导致身体不佳了,她为谢府付出太多,现在也是谢府为她付出的时候了。
但同时,谢恒安也彻底觉察出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她月事来得较早,从前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现在每每来一次月事,便有崩漏之嫌,那染了污血的布条比往日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看得琉璃都心惊胆寒,有些不敢帮着收拾了。
她一边劝着琉璃莫要担心,一边在心里着急。
饮食上她格外注意,所有的丫鬟与她一同吃饭,甚至还换过碗筷吃饭,又或者每一道菜、每一口饭,都要用银针试过才能入口。
但就是这么小心,饭菜也未曾出现任何问题,几个丫鬟也是活蹦乱跳,根本看不出任何生病或者中毒的迹象。
谢恒安请了些日子的假,她身子日渐衰弱,自然是去不得寸金馆了。
但……傅氏的生辰也快到了……
这年开春之后,谢府发生了太多事,这个端午节,傅氏颇有些不想大过的意思,横竖她的生日是个忌讳,提或者不提,主要都看傅氏的心情。
方氏倒也不想过这个端午。
来人太多,傅氏盯着她,罗姨太太盯着她,现在还有个何佳人,这三盏不省油的灯在她身边烤着,她能偷什么懒?她能从中获什么利?
现在看傅氏没有过的意思,她才又高兴了起来。
但……谢雨薇是彻底与她不多往来了。
每日里请安倒是如常,但她们娘俩再也没有亲亲热热坐在一起说过话,谢雨薇看着府上的每一个人,眼中似乎都带了几分戒备,就连谢月瑾偶尔找她去玩耍,也不见她接待,只让谢月瑾好生回去看书、学习礼仪,莫要误了自己的功课才是。
谢月瑾也逐渐长大,她心智虽不似谢恒安有两世记忆,也不如谢雨薇细腻敏感又聪明多疑,她在任何方面都十分平庸,这倒让方氏觉得满意。
谢恒安再出头又如何?左不过是个丧母长女罢了。
谢雨薇虽聪明乖巧,但心思实在难以捉摸,现在也不拿谢家当自己真正的家,仿佛马上就要跟去太子府一般。
只剩一个谢月瑾,她要亲自带着、好好带着,日后再给她选一门好好的亲事,就选那家庭简单的、有钱的、最好是婆母去世又无太多妯娌的,这样的家庭才好。
谢月瑾最近,倒去流光阁更多上几分。
谢雨薇不爱搭理她,但谢恒安却对她很客气,二人也能玩上一阵,不觉得无聊。
“大姐,您这是在看什么书呢?”谢月瑾手里捧着几支花,笑嘻嘻地踏进了流光阁。
松香赶紧迎上去,接过了谢月瑾手里的花,供在一个定窑瓶子里,摆放在案上。
谢恒安笑着将书放在一旁——那是赵仙仙给她的拳谱。
“不过是本武学之书。”谢恒安觉得身体越发难受,强笑着让谢月瑾坐下,然后亲自拿了些点心来给她吃。
“原来大姐常去大哥大嫂那边,也是为了学武?”谢月瑾拿了一块蜜饯,慢慢啃着。
那倒也不是,是为着她中毒之事。
自她中毒以来,去洗砚居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但何佳人除了干着急之外也没有旁的办法,与谢靖和将谢府上上下下暗中查了个遍,除了发现柳氏那边的不寻常之外,竟什么都没有发现。
柳氏也给那些下人下了毒,但谢靖和却无暇顾及了。
横竖那些下人不会立时就死了,但谢恒安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