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他现在老了，但背还是很直，也很高大，臣女总是要抬起头仰望他的。”

    “是了，是了！”太后眼中的阴郁与倦怠一扫而空：“他是个很高大的人，一直都是很端正的样子。”

    太后越是这样说话，谢恒安便越是心惊。

    这些话给自己听去了倒没什么，她永远也不可能拿这些话出来跟旁人说，但若是有人知道这其中的一段缘分，说了出去，太后也不免疑心她，到那个时候，她哪里洗刷得干净身上的疑点？

    见谢恒安总是惴惴不安，太后便又笑了：“你不必害怕，你外祖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一直记着这份恩情，直到现在。”

    太后甚至不以“哀家”自称，很显然，她在谈起谢恒安的外祖时，是很想拿自己与他相提并论的。

    早知道如此，自己今日便遂了谢雨薇的意，穿那条大红绣牡丹的裙子来了。

    谢恒安带着几分绝望想道。

    “外祖父他……他为人正直，娘娘凤体宝贵，他……他这么做是应当的。”谢恒安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意说道。

    太后摇摇头：“不，那个时候哀家还不是太后，甚至还没有入宫，年轻得很呢。”

    是啊，太后也曾年轻过。

    外祖父比外祖母大了十岁有余，外祖母看样子也比太后大十多岁，太后与外祖父一来一回，就差了二十多岁。

    二十多岁啊……外祖父看太后，难道不像父亲看女儿么？

    他年轻英武，又救过太后娘娘的命，自然可以惹得太后频频挂牵，但他们相差的这些年月，不知道又是几辈子才能追得上了。

    难怪她坐在这宫中，却一点也看不出快乐的样子。

    谢恒安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你跟你外祖不大一样，他很会说话，你倒像个闷葫芦。”太后笑着摸了摸谢恒安的头，虽然用“闷葫芦”形容她，话里却带着几分看小辈的慈祥与怜爱，全无怪罪的意思。

    难怪，自己上辈子穿成那样见太后，完全无法让太后将自己与外祖父那样一个人联系起来，今天她胡服装扮，身上带着几分习武之后的气质，太后远远瞧见，甚至能从自己身上看出几分外祖父的影子来，自然可以想到外祖父了……

    谢恒安摸了摸自己的头，趁机擦了擦额角的汗：“让娘娘见笑了，臣女不善言辞。”

    太后便拍了拍她的背：“这也没什么，女孩儿太喜欢说话，总是会惹出麻烦，你这样就很好，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