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安在心中暗暗记住赵仙仙说的一切,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你少嫁祸给旁人,说不定就是你父母出的主意让你来害我,我不信一个与咱们一样年岁的小姐能有这等心思、这等手段!”
赵仙仙带着几分绝望地摇摇头:“也罢,你不信也罢……”
“我现在只要解药,你多久能给我?”谢恒安继续逼问道。
赵仙仙咬了咬牙,道:“七日,我……我试着给你要解药。”
谢恒安点点头:“如果没有解药,赵姐姐,我可就要死在你面前了。”
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悲戚与绝望,又带了一丝希冀看向赵仙仙。
这一道目光忽然让赵仙仙想到,是啊,大家都是人,都是活生生的人,若是死了……若是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赌气是赌气,但……人死之后,可就彻底没有以后了。
她想过的那些来日方长,她想过的其他报复手段,她想过日后要如何与谢恒安相处,在这一刻全都崩塌了。
谢恒安都要死了,她想这些做什么?
“赵仙仙,你听到没有?七日后我会去寸金馆上课,到时候若是你拿不出解药,我真的会死在你面前!”谢恒安厉声喝道。
“好,好,我会,我会的!”赵仙仙原本高高大大的身子瑟缩成一团,她一步步退出了谢恒安的房间,在踏出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
谢恒安随口叫来一个三等粗使婆子送了赵仙仙出去,连一个客气的告别也不给她留。
“咕……咕咕……”一只灰色的鸽子停在谢恒安的窗边,饶有兴致地歪头看向屋中气得发抖的谢恒安。
谢恒安被这鸟儿叫得一阵烦躁,正想随手找个东西将那扁毛畜生打下来时,却又发现这鸽子的一条腿似乎要稍微粗壮一些。
她心念一动,叫了琉璃随手拿了几个干枣过来,撕碎了托在手掌上。
果然,那鸽子“噗噜噜”就飞上了谢恒安的手掌,一点也不怕生。
接着,它又低头啄起了谢恒安手掌上的干枣来,一点也不客气。
琉璃与谢恒安对视一眼:“大小姐,这鸟儿好通人性,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
谢恒安伸手摘下了鸽子腿上的一个小竹管,随口扯谎道:“是黄婆婆送信用的。”
琉璃知道黄婆婆是给谢恒安瞧病的老太,便也不多疑,道:“那平夫人手眼通天,没想到咱们还有这个办法吧!”说着,还用手轻轻摸了摸鸽子的羽毛。
那灰鸽子并不介意琉璃的抚摸,吃饱之后便眯着眼睛飞离了谢恒安的手,站在谢恒安的多宝阁高处打瞌睡。
“是了,还要防着柳氏!”谢恒安被琉璃的话提醒,才想起这府上还有个手眼通天的柳氏。
真真是如一锅沸水,不知谁才能当得起这口锅盖,将这沸腾的一切压下去才好。
“琉璃,你去找根绳子来将这鸟儿拴住,等夜深了再放出去,免得给柳氏看到,惹她怀疑。”谢恒安说道。
琉璃也知道柳氏的确有些不一样的本事,明面上看着直来直去,背地里却是不知怎样的恶毒与心计,因而也不敢耽搁,跑出去找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