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你有何深仇海恨,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萧岑问道。
谢恒安笑笑,道:“我上京的那时,北静候家将一个庶小姐送到我的船上,让他与我同船到京城。那个庶小姐一直称病不露面,后来我才知道,北静候家,就这一个嫡出小姐。”
“同枝会的人认定了你已经察觉了此事?”萧岑沉吟。
“他们认不认定关系已经不大了,京城就这么大,谁说上一嘴话都能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去,我家接连几次办大事,各家贵胄都来走了一遭,我早晚要知道的。”谢恒安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知道了若是细查一番……可不就败露了一些事么?”
北静候家的嫡出小姐最后嫁给了谁?
仿佛不是什么江湖人士,而是……越王?
不错,她后来当了越王妃,但越王在太子继位之后就……
就因为夺嫡被囚于京郊燕子塔中,一二年之后,就过世了!
对,越王!
皇上想扶持的人,并非景王,而是越王!
景王不过是皇上虚晃一枪,给越王挡剑的!兰妃也是,致远伯也是,他们现在的牺牲,全都是为了皇上那个想让越王上位的决定,但……终归还是太子更有手段一些,竟然宫变夺嫡,直接将皇上……
“北静候已被策反成同枝会的人,老北静候或许知道了其中端倪,但现在袭爵的是他儿子,他年事已高,兵权甚至掌家之权都不在自己手中……”
萧岑还在娓娓道来,但谢恒安已经听不进去了。
是了,景王在太子登基之后,不过是被放去沿海一带封王,手无兵权也无实权,但一辈子富贵荣华包括子孙后代的未来都是有着落的,不似越王,说是时疫病故,连躯体都被烧成了一把灰……
那可是挫骨扬灰之恨啊!
足见太子是有多痛恨越王!
“北静候家早就不成气候了。”谢恒安说道:“不知公子怎么看待景王。”
萧岑一愣。
方才他们二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说着北静候,怎么此时就轻描淡写地揭过了呢?
她当真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么为什么还要费这个力气寻医问药呢?
萧岑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身边的这个女孩子了。
“景王……是我想对你说的第二个人。”萧岑也不再提及赵仙仙一事,话锋一转,道:“你父亲谢詹士联合几位御史上了奏章,弹劾景王,但皇上轻飘飘压下来了。弹劾的罪过非但不小,还十分了不得。”
“有这样的事?”谢恒安抬头看向萧岑。
萧岑点点头:“他们弹劾景王逾矩,一些时候使用了太子与天子才能用的仪仗,吃穿用度方面也细细深挖了一番。”
“皇上压下来了?”谢恒安又问了一遍。
“是,就连萧诚也有些慌张,不惜亲自下场与萧证对峙。”萧岑说道。
皇上这出戏,难道真的骗过了太子?还是太子也巴不得现在就让景王退出这个夺嫡的圈子,借势让他早早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