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应该找机会见一见萧岑。
虽然不再去寸金馆,但她的功夫却是一刻也不能停,甚至还要练得更起劲些,往后若是碰上这样的情况,也不至于成为别人的累赘。
任何时候,都得让自己有用起来。
谢恒安咬着牙想道。
“小姐,咱们不练了好不好?您身子才好,天又晚了……”琉璃带着几分担忧看向谢恒安。
谢恒安摇摇头,继续压腿拉筋,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衣裳上,在布料上晕染出一块略深的痕迹。
练功是一刻都不能停的。
不论什么武师来讲授,都会这么跟她说。
大道至简,最基本的功夫,往往就是最有用的。
谢恒安打完最后一套拳的时候,一只灰色的信鸽就噗噜噜落在了她院中的花木之间。
这只鸽子宽宽短短的嘴,明亮的眼睛,双腿比普通鸽子还略微粗壮些,爪子后头生了些毛,见到谢恒安,对着她骄傲地“咕”了一声。
谢恒安用头发都想得出来,这鸽子是萧岑派来的。
见谢恒安靠近,鸽子张开了双翅,在翅根处拴了个小小的布袋,布袋软软的,显然里面塞了字条。
谢恒安对琉璃点点头,然后将鸽子拿回了房间。
“这只比上次的那只似乎俊俏几分。”琉璃很喜欢动物,这鸽子又听话有性格,她看了更爱。
鸽子仿佛听懂了一样,胸脯挺得更高了。
纸条上又只写了一句话。
房中等我。
房中?谢恒安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屋子,瞬间背脊上蹿上了一股恶寒。
让一个陌生男人进她的屋子?
这是她两辈子都没试过的事。
从前她当谢家家主,来了男奴才禀告要事,也是站在厅里的,没人敢进到她的屋中来。
这个萧岑,居然如此大大咧咧就……
唉……礼法何在?
谢恒安想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纸条已经写来了,她就算想拒绝,也没那么大本事传信出去,一只鸽子在谢府飞来飞去,给柳氏的人瞧见,不知道又是多大的灾难。
罢了,来就来吧。
谢恒安破罐子破摔,况且她亦是见过萧岑的本事,知道他轻功的厉害。
“小姐,你的病……还有其他问题么?”琉璃见谢恒安面色有异,便小心翼翼地上来问道。
谢恒安摇摇头。
“不是这个问题……唔,可能也是吧。”
“那……您今晚……又要……”琉璃非常艰难地说着话,她实在不想再替谢恒安遮掩这种事了。
谢恒安摇摇头:“今晚……有个客人要来。”
“客……客人?没听夫人谈起啊……”琉璃有些摸不着头脑。
“客人是单独来找我一个人的。”谢恒安看着纸片慢慢化作黑色的灰烬,无奈地说道。
“晚上?”琉璃的眼睛又瞪大了。
“没错,晚上……他来我屋中……找我。”谢恒安叹了口气:“你在外间歇着,我们说些话,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琉璃倒不觉得不听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她心中那个最不好的猜想慢慢占据了大半个头脑:“大……大小姐,这人……不会是个男人吧!”
“是。”谢恒安冷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