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岑摇摇头:“我本以为你对生死看得很开,甚至对自己的性命有些淡漠,不想却是我弄错了。”
谢恒安便道:“该焦急的时候焦急,不该焦急的时候不焦急,就算没得救,也能好好活些时候。何苦又将自己弄得如此痛苦呢?”
萧岑叹了口气:“说实话,谢小姐很不像十几岁的女孩子。”
“难道像十几岁的男孩子?”谢恒安好笑道。
……
二人沉默了片刻,对视一眼,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毕,萧岑道:“赵仙仙其实一辈子都想当个女侠,行侠仗义、爱恨潇洒。”
“我未见得她除了死前最后一件事之外,哪件事行了侠仗了义,也未见她爱恨哪里潇洒过。”谢恒安望着窗外如墨的夜空道:“她太爱做梦了。”
“是,所以她离开,其实是很满足的。”萧岑站起身,站在谢恒安身后,也看向外面的天空。
天空如墨洗,悬星如灯。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也不知赵仙仙会变成哪一颗?
谢恒安想道。
“她救了你,与人痛痛快快打了一架,又跌在你大哥怀中,很满足。”萧岑说道。
夏夜无风,空气有些燥热,萧岑与谢恒安不自觉得都轻轻摇起了扇子,屋中安静到能听到扇子扇出来的风声。
“想必她从前是没跟人好好较量过的。”谢恒安笑了笑:“寸金馆里能见到的都是小姐,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抬手动步就给人家打坏了,自然不敢。”
“她家也只她一个女儿,哥哥们宠着她,打闹也不会跟她来真的。”谢恒安脸上带了一丝沉静的微笑,缓缓说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萧岑说道。
谢恒安长长透出一口气来,只觉得自己心中轻松了许多。
也许是萧岑的功劳。
“多谢萧公子。”谢恒安回头又道了个谢:“我心中痛快多了。”
萧岑微微一点头,倒是没有再推让。
“谢小姐,咱们还有个赌约,不知作不作数?”萧岑似笑非笑地问道。
谢恒安当然记得。
她说过,最多半年,越王就要迎娶魏兴歌。
但魏兴歌牵扯上此事,皇上如何敢让这样的人做自己的儿媳?
可能生变,是我输了。
谢恒安十分大度地笑笑:“不过萧公子,魏兴歌此人不止如此简单,您也应该知道了。”
萧岑点点头:“谢小姐说过之后,我暗中留心,给北静候府送去了自己的人,才能第一时间赶到,救谢小姐一次。”
“原来……”谢恒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岑。
从自己说完话之后才多久?萧岑不光要选人,还要历经重重艰难,将此人送到北静候府去能接触到魏兴歌的地方……
“我信谢小姐。”萧岑对谢恒安点了点头。
谢恒安忽然想起,自己去报国寺时,里面有人在为客人解签,说过几句很含糊的话,是什么“万般皆苦,唯有自渡”云云。
这么看来,能救自己的,永远都是自己。
谢恒安胸口郁结的很大一股气散了个七七八八,她心情好了不少,神情也不再恍惚,再看向萧岑,居然能从这张自己看惯了的脸上,又看出许多不一样的好看来。
“太子痛失魏兴歌,只怕很生气。”谢恒安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这也是同枝会的损失。”
萧岑也展颜一笑:“不过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