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此之前,分明连面都不曾见过。
心中思绪百转,其实也不过眨眼间。周慕洋直起腰,将那本书递过去,双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步云荩的变化,可惜的是,对方压根没看他,头也不抬的接过书,又继续捡地上的东西去了。
周慕洋望着他深深弯下去的脊背,因为瘦的缘故,一对蝴蝶骨非常明显的凸显出来,有些长的发丝微乱的散落在白到发光的后脖颈上,就像一副自然写意的水墨画。
他看着看着,不由就有些出神。
步云荩这样大条的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颗心顿时像被什么紧紧攥住了,手上捡书的动作也变得飞快。
先前装东西的杂物箱被他踹了个四分五裂,显然不能再用了,步云荩只好将那些东西抱在手臂里,只是到一半,他发现地上有个相框。
那相框大抵是之前被原主夹在书里的,又在他收拾的时候和着书给一股脑丢到了箱子里,现在上面的玻璃已经碎了,但仍能看清画面里的内容。
步云荩视线触上去时,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些原身留下的记忆画面,但是很快就被他制止。
来到这里这段时间,他已经渐渐学会不被这具身体里残留的记忆给影响到了。
他腾出只手捡起那个相框,然后没看还坐在地上未缓过劲儿来的庞计行,也没看周慕洋,起身就打算走人。
“等等——”周慕洋看着他唇上鲜红的血迹,那是刚刚被那个亲吻他的人咬出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那红肿的地方有些刺眼。
周慕洋在身上摸了摸,掏出条浅咖色的名仕手帕递过去,“擦一擦吧……你唇上流血了。”
步云荩一愣,被对方这么一提醒,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股刺痛。
可是他并没有去接周慕洋递过来的手帕,而是抬起手背胡乱抹了抹,然后盯着自己沾染了血迹的手看了一眼,不悦的皱起眉头来:“妈的,这孙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属狗的!。”
周慕洋见了他这反应,面色突然一僵,有什么久远的记忆被唤醒,乍然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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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夕阳和缓的黄昏,周慕洋从宿舍出来,正准备去外面吃晚饭,不经意的一瞥,就瞧见樱花树下躺着的男人。
正是樱花开的最盛的时节,整片林子的枝头都缀满了细白的花瓣。
风一吹,那些馨香的花朵纷纷扬扬的落下来,犹如下了场如梦似幻的花雨,偏偏躺在树下男人脑袋枕在交叠的手臂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翘了个二郎退,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一副吊儿郎当到不能再随意的模样,可就是这样的画面,落在少年眼中,却撩拨的他整颗心都悸动到不能自已。
他痴痴的看着那个男人,看着那张精致漂亮到过分的面容,仿佛被勾去了三魂七魄一般,脑子里只剩一片浆糊。
等反应过来时,少年已走到了男人的身边,他双膝跪在绿油油的草坪上,一双手撑在男人身侧,竟不知何时将吻落在了对方形状漂亮的淡色的薄唇上。
那一刻,细小的电流顺着对方唇瓣间柔软的触感流窜全身,周慕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从耳根一直红到了后脖颈儿。
他一方面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另一方面,却又舍不得放开,仿佛吸了毒的人,明知万劫不复,却始终无法自拔。
再然后,那个轻阖眼睑,陷入浅眠的男人,纤直的睫毛微微轻颤,继而睁开了眼眸。
当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明起来时,一切的旖旎和风月都尽数被残忍打破。
周慕洋始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