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斥候的弓兵甲被耀眼的太阳光刺得头热眼花,心口也随着这逐渐炙热的骄阳变得又痒又燥。
他语速极快地开口:“说不定是我们看错了——或许他们早就中了箭,现在已经死了呢?”
弓兵乙没有说话,弓兵丙喝完了壶中的最后一点饮水,舔了舔发干的唇:“这么等着不是个法子。”
弓兵甲见有人搭腔,急切道:“没错,这都什么时辰了?他们躲着不动,咱就得杵在这干耗不成?别忘了咱们必须在宵禁前回营,要是他们天黑了都不出来,难不成你我要像傻子似的等上一天,然后灰溜溜地回去?”
弓兵乙无言以对。
弓兵甲越说越觉得自己一伙人的行为傻透了:“别管这两个人了,咱们走吧。”反正不曾正面对上,也不怕对方报复。
“我们与廿二队一起出来巡逻,最后回去的只有我们,你要怎么与屯长解释?说我们未经指示私自出外城,想杀几个农夫混入战功,结果踢到硬茬子,被灭了一半的人?”
弓兵甲支支吾吾:“就说咱们巡逻的时候与他们分开了,并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然而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甭说屯长会不会相信这番说辞,即便能信,他们也不能完全脱罪。如此看来,似乎只有守在这儿诛杀罪魁祸首,再把村里洗劫一通,将搜刮来的财物上交,才能将功补过,让上头对他们网开一面。
弓兵甲泄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弓兵乙道:“这两人躲在里头这么久,除了拥有高强的武艺,还是个能忍之人。他们既然想躲个痛快,我们就叫他们无处可躲。”
他从袖囊中取出一只打火石,冷声命令道,“你去联系另外两组,我们靠近些,放火箭。”
一人去联系另外两个高地的弓兵,另一人守在原处,继续监视那片麦地的动静。
可当两人分别来到另外两队的所在,他们连半个人影都不曾见到。
“怎么回事,难道那三个瓜娃子擅离职守,一起离开了这里?”
弓兵甲不满地嘀咕。另一边,同样未寻到同伙的弓兵乙逐渐沉凝了脸色:“……不好!”
他注意到此处没有植被的泥土上有一些凌乱的足迹,而根据足迹的形状,分明是他们制式军靴的鞋印。
弓兵乙行军多年,曾做过某校尉的随侍,见识颇丰。他一看到足迹的排布,就意识到自己的同伙曾与人发生短暂的武力冲突,且落于下风。
冷汗一颗颗地冒出,弓兵乙丢掉架在肩上的长弓,手握在腰间悬挂的环首刀的刀柄上,解去外面缠绕的一层粗布。
他浑身紧绷地往后退,想要立即离开此地。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朴实无华的佩剑如白虹贯日,眨眼间便切去了他最后的意识。
另一边,王玠砸倒了毫无戒心的弓兵甲,又解决了原地留守的最后一人,像是拎麻袋一样拎着这两个敌人,和持着佩剑的郭平碰头。
郭平扫了眼他手上的人形物品,没有多说什么:“诸事既了,平也该离开了。”
王玠亦没有多做客套的挽留。他与郭平萍水相逢,临别时并无不舍,更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话。
二人回到村里,找到急得团团转的书僮。郭平让书僮收拾行李,即刻出发。未等书僮出来,有几个大胆的村人走出了避祸之处,向他们询问情况。
得知作乱的兵士已被全部制服,村人们连声感激。唯有里正忧心忡忡,来回捋着浓密的胡髯。
“敢问二位,是否能确定其中没有漏网之鱼?”
郭平委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