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达到目的的王玠才不去管石板的心思是阴是晴,他认真聆听徐荣与吕布的对话,提取并记住其中的关键信息。
这二人关系一般,但是偏向于友好。
二人在董卓帐下的立场相似。
二人有共同的不对付的人。
等到吕布起身告辞,离开光幕可见的范围,王玠才移开目光,在榻边的矮几旁坐下。
他打开竹篮,从里面取出小碟。
「对你有敌意的人送来的东西,你也敢吃?」
“为什么不?”王玠捻起一颗果壳鲜艳的荔枝,食指与中指稍稍用力,就把外壳轻松地分开,“浪费可耻。”
「你不怕他在里面下毒,或者添加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自觉被压榨的石板突然恶从胆边生,「牛粪?」
“这有壳的果子,你倒是下一个给我看看。”王玠丝毫没有被石板的恶作剧恶心到,泰然自若地咬了一口,“如果真有‘隔着壳下毒而不露形迹’的办法,何必用在如此珍贵的贡果上。”
何况,徐雄与他并非不死不休的仇敌。有徐荣在,徐雄并不会做得太过火。更遑论从徐雄的言行可以看出他对这些所谓的“珍贵美食”十分推崇,不仅用稳定的三足小碟乘着放在透气干燥的漆木篮子中,还时刻提在手中,丝毫没有给他“接受礼物”的余地。
所以他顺水推舟,收了这送上门来的古代美食。
不但要收,还要填入五脏庙中——他对徐荣说的有一句是实话,他确实饿了,自从改造了体质,他对营养的需求要胜于常人。
而且按照徐雄的说法,这些在现代普及率颇高的东西在古代是很难得的,又逢战乱,指不定今后都没有这种的机会了。抱着吃什么也不能吃亏的想法,王玠吃完了几颗荔枝,将魔爪伸向另外三样。
解决完所有小食,王玠漱了口,躺榻上睡了一觉,而后在两个亲兵的引领下来到集市。
大致转了一圈,将各个市的排列熟练于心,王玠来到马市,以相看之名,穿过回字型的马棚,听商贩介绍各类马的品种、性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当走到西边的马棚时,在长槽旁边喂马的小厮多看了他两眼。
王玠只当不知,耐心地在棚内兜了一圈。商贩见他行止有度,又带着两个侍卫,心知不可得罪,忍着不耐而赔着小心道:“这棚子里的马,贵人看着如何,可有看得上眼的?”
王玠指了一匹悠闲吃草的宝驹:“这匹不错,可惜鬃毛色泽不正……”
商贩立即道:“东面有一头相同品种的马,鬃毛全是深棕色,无一根杂毛——我去为贵客牵来。”
“你们两个随他一起去看看。”王玠让两个亲卫和商贩一起去另一边的马棚,亲卫毫不犹豫地应诺。自春社事件后,见识过王玠武力值的二人对王玠多了一分敬畏,对命令的服从性更强了。
商贩与亲卫的脚步逐渐远去。王玠悠闲迈步,似在继续打量棚里的骏马,在经过一个弯后,正好回到西侧的马棚。
原先那个小厮在接触到王玠注视的瞬间立即低下头,恭敬而立。
王玠视若未见,自顾自打量棚子里的马。
在经过那个小厮的时候,宽大的袖中被塞了一块粗糙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