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早朝后,我父亲向圣人“偶然”提起这桩婚事,圣人看着我两长大,皆知根知底,认为这是天赐良缘,欣然祝福。
听闻当时林九郎也在场,并没有说什么,还敬贺了两句,故而,林佑并没有来闹,两家平平稳稳的准备出嫁迎娶事宜。
李必走后我两并未见过,他在长安,我在范阳,远远的隔着相见并不方便。
其实我并不在意,在婚事上我还有许多功课要做,我从小没有生活在母亲身边,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没来及教我。
所以需要抓紧时间开展集训,时间一晃到了秋天,我都被母亲的完美新娘速成班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当然还不知道我与李必的约定。
遂,是全心全意来打造我,我出于孝心(断不是她的淫威),不敢造次,学得很认真。
母亲对于我的态度很满意,她原本以为我难以管教,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哪知道我的表现居然还可以。
至于她拟定的那些课程,譬如抓住男人的心必须要抓住男人的胃,新婚娘子怎样才能做好家庭收纳,婚后如何保持与夫君的恋爱热情,助力闺房情趣怀孕生子指日可待等等,我都还学得进去。
只是闺房乐趣这一条,让我苦笑。
我看着嬷嬷蹑手蹑脚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卷轴,看着卷轴上那些蹩脚的姿势,内心发笑,表面却适时的配合地露出一丝害羞的表情。
那嬷嬷见我娇羞,拉着我的手,道:“姑娘,是女人都会有这一遭的。”
是,我知道都会有这一遭。
但您也太天真了,一般人家的闺女到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当娘了,你姑娘还可能是个内心纯洁的少女吗?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没见过猪跑,画总看过吧。
就那些装扮,那些姿势,早就已经过时了。
就拿我手上这个版本来说,十二岁那年,我便见过。
那天,正值盛春,百花齐放,万物更新,圣人召我们这些小辈去太液池游湖,本来我与太华是在御船上的,但太华非要另外一条小船。
圣人拗不过,便着郭仕利给了她一条小船,并让两个太监跟着。
到了船上,她命太监将船撑的远远的,隐在一簇临水迎春花下,我没耐心,催促有话快说。
太华这才悄摸摸拿出一个卷轴,我打开来看,是一副春、宫图。
那是坊间用来教导即将成婚的姑娘的,画的很含蓄,此后我比这大胆露骨的多了去。
但对于那时我两两个小姑娘来说,着实刺激。
太华见我瞅的仔细,眼睛都直了,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道:“你没事吧”
我指着卷轴上的一处道:“这儿怎么涂上了?”
我拿给太华看,指的是两个人身上各有三点都被黑墨盖住了,太华推了我一把,笑的特别暧昧,“呆子,这是穿了带墨点的衣裳,还没脱完呢。”
原来如此。
我颇以为然。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以为三点黑墨是行男女之事的专门装束。
这全都拜太华的错误诱导所致。
我两正看得起劲,全然没注意另一艘船慢慢靠近,直到太监恭恭敬敬给太子、陕王等人请安行礼,太华就如触电一般,手一抖,卷轴顺势飞出去。
我那叫一个着急,要是被旁人看到,我可能又要被惩罚了。
至